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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日6路公交车,那个叫江风的男人用嘴含住谢五妹肩头,以致弄湿了她衣服的那一幕。他看看她的肩头,再打量了一下她那偏矮丰腴的身子,便想起了和谢五妹相处的那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当时太自信了,想都没想需要勉强地征服一个女孩的心,或是采用瞒与骗的方式达到目的。如今面对既成事实,还能说些什么呢?
此时谢五妹向右边看了一下,她四姐已站在那里了。四姐可能是不想打扰他们俩说话,她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并没有走前来或劝五妹走。
等朱雨深回过神来,看着谢五妹的脸时,发现她的脸颊有泪珠在无声地滑落。她或许是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安慰或祝福,这样她的心情会好一些。但朱雨深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他低下了头,毅然从侧面走开了。他不知道自己离开时,谢五妹的脸将是什么样的表情。
回到宿舍后,朱雨深已没有了痛苦的感觉,因为一切不幸如果习惯了也就好了。他悄悄地拿出自己压在箱底的工资存折,面的记录显示,在谢五妹还需要五千多元凑齐一万元汇给家里赔丁家损失时,他的帐户已有了六千多元。
他想,如果此时谢五妹把实际情况告诉自己,自己是会毫不犹豫地取出钱送给她,让她汇给家里的。因为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再也损失不起了。但她却什么都没跟他说。竟然就为了这些钱而倒到了别人的怀抱里。并且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是买个穷地方的媳妇起步价都是三万元呢。朱雨深很纳闷:谢五妹为什么不向自己开口呢?难道是认为已借过三千元了。不好再开口了吗?还是以为自己性格还像以前一样孤傲,反感她的父母,从而不会支持她呢?
在一些现实的报导中,身陷此境时,有很多境况类似于他的大男孩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要么竭力使女孩回头,要么对破坏其好事的人实施打击报复,总之是不会甘心就这样失去自己所钟爱的、并业已为其付出很多的女孩的。
但他自己却不愿这样做,他觉得谢五妹应该是个传统的女孩。通过和她交往的那段时间看。他完全可以肯定。她这次在市里和那个江风是初试**情。传统的女人的心中多数是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的。自从她和江风住到一起的那一天起,她也许就认定要和此人相守一生了。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一来,该退出的只有自己了。
这之后的苦干天里,朱雨深一直以此观念宽慰自己,强打起精神课、备课,以及继续写作品。但每每却感觉力不从心。
一天下午,他完最后一堂课出门时,发现沈兵已站在了教学楼的楼梯口在等他。回到宿舍后,沈兵把带来的熟菜放在桌子。沈兵看了一眼朱雨深说:“你近来精神不太好吧?看去蛮憔悴的。”朱雨深“嗯”了一声。他把酒放到桌子,自顾自去炒菜。
沈兵站在他的后面。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朱哥你也够苦的,你和谢五妹的事我都知道了。她是我表叔的女儿。”
朱雨深听后有点惊诧,但他并没有回头,他强作镇定、坦然的样子。
沈兵却转到了他的眼前,继续说:“五妹昨天街来买东西,到胡玉琴店里和胡大姐谈了很久,把她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胡大姐。她说感到愧对于你,希望你不要怨恨她。因为从一开始,她家里就把她的婚事和钱绑在了一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去店里时,她还在那里,两眼泪汪汪的。以前我和我爸一起去过她们家几次,所以她认识我。昨天她见我来后,冲我点了一下头就匆匆走走了。
她走后,胡大姐考虑到我俩的关系,把这些情况全部告诉了我,叫我来安慰你。我觉得五妹做的不应该,她怎么能放着你这么好人的不嫁,却要嫁给一个就知吹牛皮,并比她大那么多岁的男人呢?她的眼睛真是瞎了!亏你还对她那么好!她们家里人也不是东西,嫁女儿就像卖女儿一样,一头钻到钱眼里去了。也不管女儿嫁的是什么人,将来是否会幸福。”
朱雨深比较了解沈兵的为人,他这人性格急躁、耿直,容易感情用事;他发作时千万不能火浇油,不然身强力壮的他激动时甚至会动手动脚,做出过头的事。
朱雨深见沈兵此时已义愤填腐,连忙给他泼了瓢冷水。他说:“谢五妹如果嫁给我,也不能保证她将来就会幸福。我的条件就这样了,你也是知道的。她嫁给那个江风,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他们也都不小了。对于江家来说,儿子都三十岁了,还能娶谢五妹,也是一件好事。既然谢五妹的家人嫌贫爱富,势利在先,那么江家投其所好,冒充富人行骗,将来真相大白后,也算是扯平了。也许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祝福他们了。”
沈兵听他这么说,先是踢了一脚不知哪跑来啃骨头的狗,然后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望着远处叹气。
朱雨深也没再说什么,他低下头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