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笑天时不时双目大睁,浑身发抖,似乎在极力压抑抵抗着什么,每到这时,他便赶快盘膝打坐,不一阵便即宁定。
眼见叶随云满脸担忧,李裳秋上前安慰道:“你爹爹身中尸毒多年,虽保住了性命,但想必毒性仍会时时发作。听外面尸人所发之声,想来此毒到了夜晚尤其厉害。”叶随云颌首勉强一笑。他抬头看去,只见一轮如盘明月高悬在夜空之中。
这时厅外的聂笑天道:“秋妹说的不错。”只见他方运功已毕,听气息似乎好了些许。叶随云忙去搀扶住父亲,问起了其中缘由。
原来当年天子峰之役后,阿萨辛将昏迷的聂笑天带回荻花宫。打算将其炼成尸人。须知被练尸之人若是武功越高,炼成后威力越强,而如聂笑天此等绝顶高手更是极致的好材料,可遇不可求,一旦炼成尸人,阿萨辛便可施展控尸之术将其役使,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
怎奈阿萨辛没有料到的是,聂笑天功力之高竟足以抵抗尸毒,他被泡入毒水七七四十九日,竟是全无变化。阿萨辛暗暗纳罕,又加重了药性。某一日聂笑天苏醒过来,发现周围皆是被浸泡在毒水之中的受难者,最让他揪心的是自己的妻子李持盈竟然也在其中,妻子虽面目如昔,但已全身发青,已然尸化。聂笑天那时刚刚苏醒,体力未复,只得强忍心中悲痛,装作依旧昏睡。期间他周围已然炼制完成的尸人一批批被送出,只有他独自停留在地牢中。又过数日,当聂笑天终于感到体力完复,便大展神威,扯断捆缚铁锁,打死了守卫,闯出宫去。在得知所有尸人都被送至李渡城后,他径直赶到此处,经过三天三夜搜寻,终于发现了尸群中的妻子。
这时阿萨辛也已随后追至,其时聂笑天经过连番伤毒,功力仅余七成,二人一场大战,不分胜负。阿萨辛眼见功败垂成,懊悔不已,他没料到天底下竟然有人尸毒难侵,暗忖早该一刀将此人杀掉,以绝后患,但当时却已无可奈何。临去时他对聂笑天道:“你功力虽高,但毕竟已尸毒入体,虽短期内征兆不显,但若与人接触,对方必会中毒。这天底下功力如你者可不多。”留下这一句后,便即离开。
聂笑天哪里会信,只当这是阿萨辛失败后的狂言。他寻得一口木棺,将妻子锁入背在身上,本打算去寻找儿子叶随云。却在路途之中遇到一放牛老汉,二人一番交谈后,使用了同一只水袋饮水,老汉喝了没几口,脸色一变,浑身抽搐倒地,不多时便毙了命。聂笑天大惊,查看之下,发觉是中了尸毒。他这才知道阿萨辛所说并非是欺骗自己。
如此一来,聂笑天便打消了重见儿子的念头,想到自己身带剧毒,岂能如常人过活,若是冒冒然返回,只恐身边的人皆难逃厄运。加之妻子已成尸人,只怕再难为世俗所接受,这般思量后便背着棺材回到了李渡城,一住二十多年。这期间,他每日摘果打猎,以动物鲜血喂食妻子,从不许她跑出去害人。见到附近有人遇险,便出手相救。
聂笑天不肯离开李渡城,深究其因,实则还有另一缘故。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抱着一丝希冀,本着万物生克之理,所谓毒蛇百步之内必有解毒草药。所以他希望于这尸人横行的地方终能寻得解药,使妻子恢复如昔。
随着尸毒在体内年深日久,聂笑天的体貌发生了巨大变化,半边身子逐渐尸化。而且尸毒不断耗损他的真气,功力也早已不复往日。或许正因内力和尸毒此消彼长,毒性渐渐不受压制,近些日子一到夜晚便发作起来。但好在随着时日愈久,毒性似乎已被锁在体内,不再传染给他人。
叶随云听到这儿,已然泣不成声,他看了看院中时不时抖动的黑棺,欲言又止。聂笑天长叹一声,说道:“我将你娘锁着,一是不愿她伤人,另一则是但愿有朝一日能寻到解药。”
代施听到这,赶忙问道:“前辈,此毒可有药解?”
聂笑天道:“这尸毒乃是出自云南天一教的密传尸咒,而尸咒的起源又是来自于神秘的五毒教。前些年我遇到两个年轻的苗疆女子,她们从尸人身上采集毒液,我现身询问她们在做什么,那两个少女说她们乃是五毒教之人,正在搜集能够克制尸毒的解药。。。。”叶随云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问道:“是阿幼朵和凤瑶。”聂笑天更是奇道:“你知道她们,听二人称呼好像正是这两名字。”
叶随云道:“孩儿想起曾在白帝城见过这两女,她们那时在收集一种奇异蛇毒,据说正是为了研制尸毒的克制之物。我依稀记得她们的话,似乎极有希望做出解药,却不知如今是否已然成功。”叶随云越说越兴奋,对聂笑天道:“待孩儿立即启程去寻那云南五毒教,将尸毒解药带回。”代施也道:“我随你同去。”
聂笑天却道:“究竟有无解药尚是未知之数,也急不在一时。但眼下你有一更加要紧之事。”眼看叶随云露出询问之色,聂笑天道:“明日随我去到便知。”
黎明时分,远方雄鸡报晓,尸潮散去。几人出了李渡城,向北急行。途中代施靠近叶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