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爱茶成痴,到了这个地步的也算少见。”
这时破庙另一头哐当一声,那于大哥的单刀被打落在地,落了下风。再看张若虚,出手招式平缓潇洒,文气十足,确实不凡。二人平手相斗,几个回合下来于大哥已渐不支。唐西瑶心想果然如叶随云所说,这位张先生的武艺要强出不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哒哒的声响,一下一下就似一个人正常走路的节奏。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就连庙外的大雨声竟也盖不住。庙中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正在动手的张若虚心知有异,当即撤步停手。于大哥本已是疲于应付,到此方终于能喘口气。
叶随云凑到唐西瑶耳边道:“真正大本事的人来了。”唐西瑶反道:“比你如何?”却见叶随云笑了笑并没回答。
一个瘸腿拄杖之人出现在庙门口,五十来岁年纪,面色如蜡,一蓬凌乱干枯的头发披在头后。叶随云看到他左手撑着的拐杖,心想难怪刚刚的声音如此奇怪,原来是拐杖击地发出的声响。
那人眼光扫了一圈,开口道:“老四,怎的这狼狈样子?”那老四强忍着痛,道:“大哥,那小子。。。他。。。他用开水烫我。”张若虚和卢茂匀等几人大是戒惧,原来这瘸子竟是这帮人的头头。
那老大一瘸一拐拄过去,轻轻嗅了嗅,冷哼一声道:“哼,你小子有福了,上好的西山白露,倒是全都给了你啦。”其他几个山贼笑了起来,老四受了讥刺,面色讪讪。
陆羽却面有喜色,道:“好呀,阁下真是懂茶行家,一闻便知。只可惜眼下全已浪费,没办法请阁下品尝那温香如兰的味道了。”这话一说,就连小和尚祥彦也听得皱眉不已,心想眼下大敌当前,这茶呆子竟毫不上心,还在想着如何品茗。
于大哥上前,指着张若虚道:“独孤老大,这家伙是个硬点子,手下很是了得。”
独孤老大睨眼瞟了张若虚一眼,又是一声冷哼,左手拐杖猛的点出。张若虚见他说打就打,出手又异常的快,耳听风声古怪,不敢硬接,忙侧身一让,足尖向对方肋下踢去。
独孤老大喝道:“好。”不闪不避,劈手去抓对方的脚踝。张若虚看他五指成爪斜里击出,力道刚劲,这一下出手已知不敌,他双手一撑地,收足后退,要和对方拉开距离。独孤老大紧跟而至,速度之快竟不逊常人。他抬杖连点三下,伴随着嗤嗤嗤三声,张若虚一声闷哼,嘴角出血,已经受了伤。
陆羽急忙扶住他,问道:“张叔叔,你怎么样。”张若虚面色惨白,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唐西瑶走上来对陆羽道:“快解开他上衣。”
陆羽不明所以,依言照做。只见三个殷红的原点呈品字印在张若虚的胸口。唐西瑶连忙施了三针,吸出淤血。再取出药粉,让陆羽就着茶水给张若虚服下。不一刻,就见张若虚长呼了口气,点头道:“多谢姑娘。”
独孤老大默然看着,见这被自己打伤的人须臾间就缓了过来,心中讶异,沉声道:“小姑娘治伤的手段倒是不差。”转头对老四道:“动作快点,别再磨磨蹭蹭的。”说罢行到墙根坐下,闭目养起了神,不再言语。
老四一声答应,冲几个同伙道:“两个小妞带走,其余的宰了祭刀。”他想武功最强的张若虚已经受伤,余人已是不在话下。除了他自己和于大哥外,另三个匪徒拿出武器,分别与冷思思及卢茂匀动了手。
冷思思年纪幼小,学武时又不用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只会几下花架子,却自以为武功高强。如今真正动起手来,几乎连剑都握不住,倒是武艺平平的卢茂匀如今以一敌二起来,数招一过,已是左支右拙。
最后一个是那叫飞子的贼人,径直朝唐西瑶走来。忽然一物迎面兜来,飞子急忙避头闪过,没来得及站稳,脸上啪一声响,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只把他打得晕头转向,扑在地上。众匪吃了一惊,一看原来是刚才那茶呆子,拿着一把竹木茶勺挡在那里。
陆羽就算再呆,这时候也知道情况危险了,因此抄起茶勺准备迎敌。于大哥眉头一皱,抡起大刀攻了上去。陆羽以茶勺一格,随即直取对方面门。于大哥一侧头刚让过去,谁知对方又朝着眼睛上呼过来,骂道:“好小子,专门打脸是吗?”
其实陆羽也是没有办法,竹木茶勺又脆又不结实,勺斗圆圆的,毫无牵制力,若是不朝着敌人的脸攻又怎能有威胁。可勺子毕竟比不上大刀,待到于大哥开始沉着应对,陆羽的出奇制胜也就没了作用,渐渐落了下风。
张若虚瞧得摇头叹气,道:“哎,这孩子,平日不好好练武,只研究怎么喝茶,碰上这危急关头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冷思思还有卢茂匀已是不敌,边战边退了过来,与同样不停倒退的陆羽靠在了一起,对方也是三人,武艺都不弱。
陆羽茶勺不停递出,口中喊道:“这太也不公平了,你用刀,我用竹,阁下怎的还好意思猛砍猛劈,一个不小心将我茶勺损坏了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