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傲一愕,面色懵然看着妹妹,宫晴道:“宇文兄弟假你之名创立十二连环坞,为非作歹,私练叛军,所图为何难道你一点都没想过吗,你只是受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宫晴知道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只要宫傲一声令下即刻就会全盘崩溃。裘大嘴和仇赛赛到时也不会再听从自己,加上哥哥宫傲,叶随云和游千鹤就是在劫难逃。
宫傲怔怔凝看宫晴,默然良久。所有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傲,只等他令下。却见宫傲一言不发,忽转身向着来路回去了。众人不知他是何意,宫威赶忙行礼问道:”领主。。。。”
宫傲兀自不停,也不回头,只淡淡道:“一切全听小姐的吩咐便是。”说完即已离去,宫晴大喜,这等于是哥哥放过了叶随云和游千鹤。
宫威道:”遵令。“转身道:“所有人听候总管调遣,违者杀。”宫威是白帝城众将领中位阶最高者,统领两千之众到此,他这一嗓子喊出,就连最后一拨宇文部的亲信也都纷纷弃刀遵命了。
宫晴行近叶随云,问道:“你怎样,可受了伤?”虽是有意克制,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叶随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游千鹤一旁捋须赞道:“随云呐,你这一身的功夫可真不输于你父亲。”
裘大嘴走过来,拍了拍叶随云肩膀,连道:“厉害,厉害,厉害呀,兄弟。”仇赛赛也凑过来,耳语道:“你在我酒中下了药是不是?”叶随云只得点头,道:“事出有因,你别见怪。”仇赛赛用肩膀轻轻撞他一下,道:“不怪也行,罚你下次带真正的好酒来陪我喝。”说罢抛了记媚眼,退到后面。
贾绿芜拍拍叶随云,指着远处道:“你瞧,谁来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唐西瑶携着孟公夫妇也来到广场,孟公臂弯中还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那孩子头上脸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眼睛黑溜溜的一眨一眨,好奇的盯着满头大汗的叶随云。
甫一停步,孟公夫妇朝着叶随云和唐西瑶便要双双施礼,唐西瑶离的近,连忙扶住,孟公道:“两位恩公救了梦子,便是救了我老两口的命,无以为报,请受此一拜吧。”说罢稽首拜下。
叶随云连忙扶起,惊喜不已,道:“好西瑶,当真了不起,成功啦!”
唐西瑶得意的一笑,一副那还用说的样子。孟婆对小梦子道:“梦子,快谢谢这个哥哥,若不是他,以后你可吃不到糖葫芦啦。”大伙听这般说都笑了起来。
叶随云被孟婆一语提醒,从怀中拿出在孤山集买的糖葫芦,将布片打开,却见糖葫芦已变成了扁扁的一串。这才想到,小小的糖葫芦如何受的住三人内力互拼的挤压,因此葫芦串最后变成了葫芦片。
叶随云面有窘色,道:“哎呀,成这样子了。”
小梦子昏迷数日,虽然转醒后吃了些东西,但一见到这多日不见的平生最爱,两眼止不住的放光。也顾不上这糖葫芦形状如何了,伸手拿过,道声:“谢谢哥哥。”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众人也是忍俊不禁。
忽听半空隐隐传来呼叫,抬头一望,才看到那首先被叶随云抛上屋顶的贾一坨仍紧搂屋顶攒尖,正大声呼救。裘大嘴一拍脑门,道:“哎呀,怎的把这家伙给忘了,快快找云梯来救人。”所有人更是哈哈大笑。
两天后,在白帝城外的江头岸边,竖起了一块新的墓碑,上面篆刻着‘丐帮先耆尹前辈天赐之墓’,右下落款‘叶随云敬立’。叶随云此时静静伫立墓碑前,已有良久。
忽闻身后有人道:“你在这儿,可找了你半天。”那是一袭白衣的宫晴。
叶随云淡淡一笑,道:“今天就要离开白帝城了,因此临走前,特地来拜祭尹前辈。”
宫晴回以一笑,寻了块大石坐下,道:“宇文兄弟一死,这两日城中人心浮动,诸事繁杂,当真是千头万绪,针对各部衢是既要安抚又要许诺,现在总算是稳定下了。”
叶随云嘿的笑道:“原本打算的是,待我们逃出去后,即刻去通禀天策府,让他们来消灭宇文兄弟。不想事情阴差阳错,最后竟是这般了结。”有时叶随云自己回想整件事的奇峰突起,当真应了那句‘谋划赶不上变化’。
他又道:“不过事情最终得以圆满,也是多亏了贵兄长肯放我们一马,少不得也要多谢他了。”这话倒也并非客气,以当日的情形,只要宫傲一声令下,必然是成百上千人的围攻,叶随云自然可以凭一己之力脱身。但是游千鹤以及情况不明的唐西瑶却必然陷落敌手,那时结果如何,可就难所预料了。
宫晴站起道:“其实打从一开始,哥哥就没想和你们为难。”听她这般说,叶随云颇有些意外。
宫晴接着道:“其实对于这些年宇文兄弟的所作所为,哥哥早已是了然于心。他对我说,那天和你动手只不过是要向在场的宇文亲随部队有个交代,否则随随便便就放了你,实在难以服众,只恐将来有患。他是很感谢你帮他除掉了这两个身边大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