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道:“我的傻哥哥,咱们东躲西藏为了什么,八角寨怕是最合适不过的藏身之所了。听说那铁如山名声不坏,又能吃好喝好,为何不去。”
叶随云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给人治病是假,是为了混个口福才真。”唐西瑶正色道:“天下病痛之人那么多,我又怎可能顾全,但多救一个便好一个不是吗。”叶随云也收起笑容,连连点头,歉然道:“唐姑娘,这些日子你受苦啦,这本不该是你受的罪。”唐西瑶怔了怔,笑道:“小女子倒不觉得苦,那就不是受苦。”说罢不再理叶随云,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叶随云却愣愣回不过神,想不通她为何这么说。
众人一路穿林过泽,地势渐高,黄昏时分便到了地方,按姚静虎的要求,直接入了主堂。叶唐二人远远看到一个黑袍黄面的老者立在门边,身形颇为硬朗,只是面带忧色。姚静虎起身拜道:“师父,徒弟回来了。”原来老者正是八角寨大当家铁如山。
铁如山看到姚静虎的样子,面色一沉。姚静虎道:“董龙那厮骗我入鹏乡村,他早在那儿埋伏好了人手,若不是白兄弟带人赶到,只怕徒弟的命也就搁下了。”铁如山不动声色,挥手让其他人先退下去,只留下姚静虎和白孙太,叶随云和唐西瑶也只好等在了门外。
等到厅中只剩三人,铁如山问道:“伏击你的是谁?”白孙太道:“南山一窝蜂。”铁如山一惊,道:“竟是他们,后来呢?”姚静虎道:“那些小喽喽都被我们除掉了,一窝蜂的四头领也都死了,从此这帮绿林败类再不复存在。”
铁如山又吃一惊,他素知一窝蜂的底细,这帮人干的多是收钱办事,杀人放火,**掳掠的勾当,从不讲规矩道义。但其中几个头目确实能耐不小,并非蒙人混事之徒,遂问道:“四头领也是被你们杀死的?”姚白二人对望了一眼,将所见情形如实说了。
铁如山听完久久不语,在厅中来回踱步,良久道:“若真如你们所说,杀掉一窝蜂的人,武功之高实在可惊可怖,我想来想去,天底下有这份功力的也不过几数人,但是他们现在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接着眉头稍舒道:“好在如静虎所说,他杀了一窝蜂,看来并非冲着我八角寨而来。只是如此高人,怎会出现在彼时彼地,着实叫人想不通。”姚白二人也是琢磨不透。
铁如山又嘱咐道:“静虎,此事究竟是否董龙干的,尚无证据,你们暂且忍耐,切莫打草惊蛇。”姚静虎气道:“师父,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不是董龙告诉我鹏乡村有名医,我怎会找到那里,他瞄着您的当家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掉我就是为了打击您老呀。”白孙太却道:“姚大哥,大当家说得对,我们没有证据,董龙完全可以一推干净。我们该听大当家的话,暂且忍耐。”姚静虎听罢也觉有理,虽不服气,但也不再多说了。忽又想起一事,道:“师父,菲菲如何了?”铁如山听他问起女儿,叹口气只是摇了摇头。姚静虎道:“我这次带回一个小姑娘,她说可治得菲菲的病。”
白孙太一旁道:“姚大哥,你真是急糊涂了,咱们前前后后请了多少有名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那个小姑娘不过是家没了,趁机来混口吃喝罢了,怎能相信。”
姚静虎道:“反正咱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左右是个治不好,便叫她试试看也无妨。”铁如山知道这个徒弟对女儿一片痴心,眼下情况,他心里的忧急绝不比自己少,因此稍一犹豫便同意了。
唐西瑶二人被带到一处房间外,女仆要求叶随云等在外面,白孙太没有同来。只唐西瑶和铁如山,姚静虎师徒随着女仆进去。入到房间,唐西瑶就见床上躺着一女子,双目紧闭,脸上灰扑扑毫无血色,心知是铁菲菲。铁如山道:“她早先得了一场风寒,连日的头痛,牙痛,后来用了药,谁知状况却越来越差,这几日已是滴水未进,眼看。。。。”言语止住,再说不下去。
唐西瑶听罢轻轻点头,先不去看病人,而是绕着房间踱了一圈,来到床头,将搁在上面的药碗拿起嗅了嗅,问起铁菲菲近些日子所进饮食和药物,女仆一一说了。
姚静虎见她半天不瞅病人一眼,只是问些不相干的事情,不耐烦起来,道:“姑娘,你若看不了,我也不怪你,可否不要耽误时间,我们还要去另寻大夫。”铁如山忙伸手拦住,让他不要多言。
唐西瑶不去理他,只是专心询问,弄了好一会儿,这才抓住铁菲菲的手腕开始诊脉。谁知短短一呼一吸的功夫,唐西瑶便站起身,对女仆道:“我说,你记。”
女仆连忙拿出纸笔,唐西瑶双手环抱,道:“甘草二两,水两升,加白蜜,煮至一升半,分五次,一天服完,连服三日。生姜半斤取汁,人参三钱,以蛋清调和,混姜汁,用银锅熬成膏,睡前服用,连服三日。蛇床子,五味子,菟丝子各五钱,捣碎捏丸,以温酒服送,一日三次,也是连服三日。”一口气说完,问那女仆道:“你记下了吗?”女仆擦拭了额头汗水,点头道:“记下了,姑娘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