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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以方浚之傲,势必不会与他人联手对敌,但他心知叶随云太厉害,此次虽趁人之危,也是不敢轻忽托大,就算传出去不光彩,也好歹要将这大敌尽快消灭。
沈眠风却是渐渐急躁,好容易这恐怖的对头受了伤,良机实难再觅,可斗了荀久,己方三人竟攻不下他,若是错过这次,往后该如何?越想越急,越斗越狠,出招竟是不再守御。
叶随云凝力不发,八成守,两成打,就是为了三人松懈,盼能寻机制服其中一二人,忽觉沈眠风不再后顾,双爪扑面而下,叶随云等的就是这时机,不躲不避,迎面而上,双掌直对上去。沈眠风满拟这下对手定要躲避,全力发招收撤不住。硬碰之下,沈眠风但觉双臂剧痛,头颈麻痹,动弹不得,叶随云掌力已到鼻尖,眼看就是暴颅破脑之祸。方浚看得分明,也不去救沈眠风,电光火石间铁扇顺势打出,扇骨端头闪出一线白光,正好点在叶随云手臂上。这看似轻轻一下,顿时将叶随云掌势带歪,重心下移,击在沈眠风左肩上,沈眠风如断线风筝飞出,左臂折断,已受重伤。
方浚和柳公子眼见叶随云带伤出手仍有这等威势,都暗暗惊惧。殊不知叶随云拼尽全力一击功败垂成,此刻心跳脑涨,气阻力滞,伤势又加重,硬是忍着一口血没喷出来,但面色如土,真气再难维系。手臂上鲜血淋漓,被方浚那一扇划的不轻。
柳公子瞧出他后力不济,已是束手待宰,心头一喜,正要动手一举干掉这个劲敌。冷不防有一人跃入战圈,挡在叶随云身前,她袖口一抖倏倏声响,似有细微之物铺天盖地打来。方浚和柳公子都是老江湖,不敢迟疑,连忙躲避。
奈何二人虽见机的快,仍未完全幸免,方浚扇子连挥,汲汲抵挡,但腿上一痛,还是中了一下。柳公子距离较近,腿,腰,臂及脖颈多处中针,惨叫连连,受伤不轻。
那偷袭之人趁机架起叶随云就跑,原来竟是唐西瑶。她一路跟来,眼见情势危急,明知不敌,也顾不上许多了。等到对方不意,用家传暗器机盒‘天罗暴雨’一击得手。
要知道唐门的暗器机括之术,精诡绝伦,巧夺天工,天下皆知。世人往往掷千金难得一二,江湖中人对其更是趋之若鹜,可偏偏唐门的暗器武备从不外传外售,只有唐家内堡的门人才可配备使用,若是有人将其流传出去,那‘斩逆堂’便会派遣刺客,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将其诛杀并夺回所失之物。唐门长老之一的唐怀智巧捷万端,暗器机括之技艺天下无双。他在整个唐家堡内最不放心的便是唐西瑶这个侄孙女,有感她先前两次遇险,深知小丫头习武不深,为防万一,特为其精心制造了一款防身暗器,平时可藏于袖内,释放时如暴雨泼洒,四散飞射,防无可防。因此以方浚之能,柳公子之身法,亦不免着了道。但此物的弱点在于盒身狭小,只能发射两次,两次后便要再填细针,重压机括后才能使用。
叶随云此刻头脑昏昏沉沉,难以自行行走。奈何唐西瑶虽医术通神,却功力不高,虽趁敌人后撤得了手,但架着叶随云一时也跑不快,待到方浚冷静下来,展开身法顷刻之间便已追上。
方浚感到小腿中针处麻痒难当,知暗器有毒,心想虽不在乎柳公子死活,但定要截下偷袭之人自己才有解药,况且他绝不许叶随云活着跑掉。几个起落已到了唐西瑶背后,正要伸手去擒,耳旁寒气逼来,心知又有人偷袭,且功力不俗,无奈之下只好收手让过了这一劈。
唐西瑶也已认出,救自己二人的是早间在君山上,那个始终站在纯阳众弟子最末,不言不笑的人,听雁无忧说此人叫无名。其实唐西瑶和无名最初见面是在空雾峰上,但那时人多事芜,因此并没留下印象。
无名道:“带他走,我来挡。”说话间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方浚,心知对手极厉害。唐西瑶点头道:“多谢。”用肩头架起叶随云,方浚冷哼一声,怎肯放他们离开,直抓过去。无名横刀一拦,接过了招。方浚无心缠斗,纵身向高,想要越过无名。
无名刀刃上撩,一道白光直冲夜空,乃是一式‘剑飞惊天’,正正逼退了对方。方浚杀机大起,决定先宰了这拦路的不速之客,二人霎时战在一处。无名刀刀取险,攻敌必救,旨在拖延时间。若是平时,方浚自不会将对手放在眼里,但此刻除了面前的快刀外,叫他心神不定的还有腿上的伤势,生怕用力猛了,毒气加深,谁知是什么毒,以致不敢全力相斗。而最要命的是叶随云若逃走,必成大患,一想到还有这样个人活在世上,日后自己定是寝食难安,此三重困忧交加,这才使二人将将战了个平手。
唐西瑶两人朝树林奔去,一路上遍地是被杀兵士的尸体,忽见前面一人俯爬在地,衣着熟悉,走近看清竟是洛闻先,背心插着两支箭,已死去多时。唐西瑶想到洛闻先对己颇厚,不禁心下凄然。
远处拼杀声渐息,想来一百多金吾卫已死伤殆尽。随后靴声纷沓,追兵已朝树林而来。叶随云强打精神,道:“唐姑娘,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