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刚在路边歇息,忽见你们队伍远远到来,正好听到那领头的将军说要取道江陵,心有所动便卜了一卦,结果得了个坎卦初爻之象,象曰‘习坎入坎,失道凶也’,真是险中之险那。”忽见叶唐二人面面相觑,迷惑不解,便解释道:“你们不可再往北走,会有危险的,若是去长安,应当转向往东,自宣州折返为上。因此方才我劝他们回头,结果被一顿好骂。”唐西瑶半信半疑道:“你的话当真?他们这些当兵的凶巴巴恶狠狠,谁敢招惹,会有什么危险?”叶随云道:“我信他,早在多日之前,他就算出我今日有难,当时我也说他是骗人的。”
唐西瑶见他说的肯定,犹豫片刻道:“就算你说的是真,可这些人又怎会听我们的肯掉头。”眼见叶随云不过是囚徒,撤风清知她所言不假,一时也是无法可想。叶随云又询问道:“可有法子避过?”撤风清沉思片刻,道:“你我二人既以测字相识,那就再测一回吧,但我所学尚浅,能否帮到你实难断言,姑且一试吧。”叶随云点点头,心想自己要写个什么字才好,转头看到洛闻先手下的军士起锅做饭点燃的灶火,道:“在下识字不多,就写个简单的吧。”说罢站起身,用脚在地上写了一个火字。”
撤风清低头参详良久,忽问道:“我看你气色虚浮,似乎受了伤,是否今日身体遭受过与火有关之事。”叶随云愕然回思,摇了摇头。唐西瑶插口道:“他今早曾呕血,因而受了内伤。”撤风清点点头,道:“血为红,亦为热,二者在五行中皆主火,而你方才写的也是火字,看来今日你的命格为火格,但仅限今日。”停了停又道:“所谓木可生火,木就是你的生路,越多越好。”又掐指算了算,点头道:“五行中木主东方,正与我之前所算相合。可惜可惜。”连连摇头。二人知道他说可惜是因为洛闻先不会听他的,急问道:“那怎生是好?”撤风清道:“既不肯向东走,那就退求其次找多木之路走,尚有生机。”
叶随云不明白,唐西瑶却已想到,说道:“多木?树林里木头不就最多吗?”撤风清点头嘉许道:“不错,因此今夜子时之前,你都要找山林多的路走,也许可逃过一劫。”唐西瑶问道:“子时之后呢?”撤风清道:“过了子时,天地之气交换,已是另一天,今日所测就皆无用了。”叶随云点点头道:“那我定要劝他们找山林走。”撤风清摇头道:“我所算的只你一人之数,对他们没用的。”
叶随云怔了怔,转头对唐西瑶道:“唐姑娘,你也不要再跟着了,送了这么远叶随云足感盛情,将来等我洗脱了罪名,兴许有再见之日。”唐西瑶知他不愿自己涉险,心中甜暖之余,暗忖他这一遭摆明是被冤枉的,这一去只怕有死无生,还说什么洗脱罪名。自己一路跟来本就是要伺机救他,怎肯离开。但时机不到,自不能漏了痕迹。这时有人奉令送了刚煮熟的面饼来。
叶随云桎梏在身,无法食用,唐西瑶接过笑道:“要赶我走也等吃了东西再说。”将饼掰开一块块,喂给叶随云吃了。唐西瑶满心欢喜,道:“想不到这洛将军真是个好人,想的甚为周到。哎,小道士,你也给他测个字吧。”撤风清道:“那个将军是领头的,这一队人今日的命数只怕都随他相同,正如我刚才所说,他们不听我劝,恐是凶多吉少啦。”
这时洛闻先刚好看到唐西瑶将面饼喂给叶随云,不由恚怒,大声下令道:“走。”众人不明他何以不悦,也不敢问,都连忙起身准备出发。唐西瑶低声笑道:“就这个字,快测。”撤风清在地上写出,却不说话。洛闻先沉声道:“姑娘,天色将晚,为保证犯人无恙,你不可再随行。”唐西瑶无奈点点头,心想自己悄悄跟着,你又知道什么。
叶随云对二人微笑示意,又被押着走了。等队伍走远,撤风清拾掇起随身物件,道:“各人命数天意定,小道这便也要去找人了,后会有期。”唐西瑶追问道:“你为那姓洛的所算结果如何?”撤风清摇头叹息道:“走字分成三节,便是上为土,中为下,下为人,不妙,不妙呀。”唐西瑶奇道:“土,下,人?那是什么意思?”撤风清反问道:“你说人在土下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只怕无一能活。只希望小乞丐吉人天相吧。”唐西瑶听他说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叶随云眼见四周越来越荒凉,天色渐黑,想到撤风清的话,心下不禁惴惴。忽听前面军士道:“将军,前面就是草子林了。”洛闻先点头道:“找块空地,所有人搭帐,明早再走。”叶随云听得分明,虽还看不到,暗忖这般名字必是树林,心中稍安。
洛闻先着人生了火,来到叶随云身前,道:“足下身背重罪,前途未卜,但一路上神色如常,谈笑自若,洛某很是佩服。可自那姑娘离开后你便脸有忧色,想来不会是先前为了在她面前硬充好汉吧。”他自不明叶随云所忧为何,只因自己私心念及,竟以为这犯人情绪反差是因为唐西瑶。
叶随云不知他在胡说什么,不去理他。洛闻先似也觉无趣,便欲转身离开。叶随云忽又想起一事,叫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