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后,二人找到了声源,只是眼前一幕忒也怪异。山坡下共有五人,其中四个装扮奇特,均头戴斗笠,手裹白布,各拿一根套环手杖,上身被黑布裹住,下身像长袍裙摆一样拖下来,头脸同样被黑布围裹,和身上衣服融为一色,只露出双眼,他们互相间距丈余左右,各站一角呈方形围住一人。
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人如中邪般满头大汗,神色惶急,四处乱走,还不停大呼:“救火呀,救火呀,有没有人救火呀。”可无论他怎么走都不会冲出四人形成的方形阵,自然而然又回到中间,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绳索在牵引着他。最诡异的是在他大呼小叫时,那包围的四人就如石像般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被围的人虽仍在大喊救火,可叶随云和雁无忧看得分明,这周围没有半点火星。二人瞧得身上发冷,叶随云悄声道:“这几个是什么人,为何会这样?这里明明没有着火呀?”
雁无忧亦是不明所以,摇头道:“看他们穿着打扮很是奇异,就我所知,似乎没有哪一门派是如此的。那被困之人看来快支持不住了,我们先将他救下再说。”二人心同此理,都矮着身向前靠近。
叶随云忽觉那人的喊声有些耳熟,仔细一看,被困在当中的竟是阳宝,忍不住惊噫出声。雁无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叶随云悄声道:“那人叫阳宝,是我朋友,不知何以会跑来此处。”
前方坡下四人也听到了叶随云的呼声,抬头看过来,紧接着又都转头向旁边坡上望去。叶随云这才发现,对面坡上还坐着一人,若非四个怪人的举动,直到此时怕是也难察觉。其实这人离自己并不远,只是不知何故,就是没看到。
叶随云越想越不对,凭自己二人,没理由这么长时间都不知身边坐着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赫然发觉那端坐坡上的竟是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左右,面孔精致,穿着一身醒目的靛青色,头带一顶古怪长帽。此时这男孩双手抱膝,一动不动遥望夜月,好像对身周之事丝毫不觉。
那四个怪人转回了头,也不再看叶随云二人,又没了动静。雁无忧转头道:“叶兄弟,即是你的朋友,不能不救,这几个人怪里怪气,少惹微妙。”
叶随云深有同感,也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他们明明已经发现了我二人,却毫无动作,难道真这么有把握?”
雁无忧观察了一下,道:“不管了,我冲进去拉阳宝出来,然后一起朝主寨方向跑,同坊主她们汇合再说,你来断后。”
叶随云伸手一拦道:“还是我去,你来断后。”他想此时情况不明,谁都难说其中的危险,雁无忧和阳宝又不相识,怎能让他去涉险。
雁无忧摇了摇头,道:“你功力高过我,真有什么事还能做个后应,况且我纯阳梯云纵轻功你也见过,放心吧。”
叶随云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他知雁无忧感念自己在空雾峰救他师徒的恩义,这才要以身试险,心里甚为感动。
雁无忧一提气,箭射而出,直冲向阳宝。四个怪人依旧静若磐石,毫无反应。叶随云心头一喜,暗叫一声“成了”。
就在雁无忧的手将要触及阳宝的一瞬,突然脸色大变,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紧接着嚓一声抽剑在手,大口喘着气,茫然四顾,喊道:“叶兄弟,阳宝不见了,别过来,这里火太大。”
叶随云目瞪口呆,如坠冰窟。此时浑身大汗的阳宝就在雁无忧身畔不远,两人却相互视而不见。再看坐在一旁坡顶的小男孩依然沉静犹如石雕,怔怔望月。
这时身后有人道:“这看来似幻术却又不像。”叶随云转头一看,原来是小道士撤风清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处,想是自己过于紧张竟没发觉。忙问道:“你说是幻术却又不像是什么意思?”
撤风清正色道:“幻术乃是障眼法,可以迷惑人看到的景象,但却没有实质的威力,但是你看他二人,皮肤通红,毛发渐渐卷曲,绝不是幻术能造成的。”叶随云一看,雁无忧还好,阳宝呼声减弱,只怕转眼就要没命,他也顾不上再说,一提气也冲了进去,撤风清想阻拦也来不及。
甫入方阵,叶随云只觉四周一黑,周边草木都已消失,阳宝和雁无忧也没了踪影,心知自己和他俩一样中了对方的招。接着眼前一亮,身边渐渐起了火头,那火苗却未直接烧将过来,只是环绕四处。口鼻中闻到的全是烟熏火燎的气味,很是呛人。四周空气此刻混沌不堪,只一会儿,火势便大了起来。
叶随云不辨东西,心想:“这火定不是真的,适才在边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此刻左右俱是大火,一股股热气扑面而来,叶随云越发着急,突然头顶上方闪了一闪,好像火苗爆开一样。叶随云奇怪火焰围在四周,怎会在头顶爆开,募得脑中灵光一闪,从上方跃出不知是否可行。
主意打定,叶随云气运下盘,正要发力上跳却不由身子一沉,仿佛空气中有重量般压了一下。他心知不对,再次使劲,这回加了两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