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施思及所见,开眉道:“说来好笑,他们一直在埋怨那采花贼,说都什么时候了,也没见他送图来,这江湖上的小混混确然是靠不住。”说着抚掌掩嘴,只是不敢放声出来,怕门外人听到。
叶随云也觉有趣,道:“看来那家伙拿不到东西,怕丢了面子,索性也就不敢露面了。”
代施道:“还有呢,那个姓杨的还说,方浚失踪了一整天,踪影全无,为恐有变,不能再等了,既无水道图以参考布置,那就强攻,势必一举将七秀坊拿下。”
叶随云蹭的站起,惊道:“如此说来他们整备待战,就是冲着七秀坊去的。”转念想了想,自诘道:“虽然无盐岛水匪众多,可要说击溃七秀坊,真有这个实力吗?怕没那么容易吧?”
代施也站起身,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当中有个胖大和尚,听完后也是摇头晃脑指摘道‘非贫僧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单凭贵寨区区数百人之力,敢挑战江湖六大门派之一的七秀坊,怕是不那么稳妥呀。依贫僧看,还是另取他法的好,免得血流成河后,最终输的一方还是贵寨,善哉,善哉呀’。”
叶随云连连点头,高兴道:“哈哈,看来此人必是陈和尚无疑,这番话说的很是好。出家人还是深谙救人一命的道理。那他们是否改变了主意?”
代施白了一眼,摇头道:“你这人真是,哪有那么简单。他们那个大当家说道‘和尚说的在理,此亦是为何我盐湖寨和七秀坊隔江相对多年却迟迟未动手的道理。因此上,我们还需再等两日,后天一早,神策参将陈剑聪将率领扬子营三千人马与我等汇合,后夜子时,合攻七秀坊,定能一举成功’说完这些人笑的那个得意,只有那和尚脸色一变,扁扁嘴,也不再言语了。”
叶随云大急道:“若当真如此,七秀坊危矣。他们搅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朝廷知道了,派兵收拾他们?据说这七秀坊可是皇帝御赐的。而且其他武林各派也不会袖手不理的。”叶随云曾听卫栖梧说过些七秀坊的来历。
代施道:“这一着他们也想到了,钱宗龙身旁一直端坐着个女人,听旁人都称她为‘大夫人’,她说‘有太卿在此,怕是皇帝老儿永远不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待我等联手以雷霆之势攻下七秀之后,便推举师尊为新的七秀坊主,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往后有其他势力反应过来时,早大局已定。师尊是公孙嫡传弟子,名正言顺,旁人也反对不了’。杨钊说‘确实如此,那还是要亏得主上通天之能’,场中众人都纷纷赞同,却谁也不再多说,你可知他说的主上是谁?”最后一句却是在反问叶随云。
叶随云默然摇头,努力回想了下,记得在听香水榭,李裹儿说过,她有个徒弟正是钱宗龙的夫人,名叫杜姬欣,想来就是这位‘大夫人’。而杜姬欣口中的师尊自然就是李裹儿,真不明白这女人因何竟对师门仇恨至深,难道仅仅是想当坊主?
叶随云的性子虽机变灵敏,于常事上悟性也佳,可碍于身世和经历所限,实在算不上智计高超之辈,胸中又欠韬略,虽有时可酌势反应,但主要还是依着本能和一腔侠义之心行事。此刻乍闻代施所说形势,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面对人少时,尚可凭借武功应对,可现在随时是几千武林人士的火拼,岂同儿戏,真不知该怎么办。熬心片刻,抬头对代施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尽快将消息告知七秀坊,让她们早做准备。寻找失踪弟子的事也只得放一放了。”逐对代施道:“事不宜迟,你快去找罗翼,让他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代施也知道事情紧迫,不再玩笑,答应了一声,便即从屋顶离去。
叶随云思乱如麻,想到杨钊这个人,实是自己自出武牢关后,所历一系列看似关联的事情之中,最神秘,最重要之人,就连姬别情这可怕的家伙都对他恭顺有加。可听他们言下之意,就连这样的角色,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是给人跑腿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杨钊并非那个自己怀疑的幕后黑手,这个在背后支持杨的人,才是自己始终感觉存在,却从没露过面的真正操控者,会是谁呢?他这般大肆对付武林各大门派的目的又是什么?一时间疑潮狂涌,真叫叶随云头大如斗,想到谢云流曾说过,这一切怕只是腥风血雨的开端而已,心中更是忧惴。似乎自己掉进了一张大网,看不到织网人,也看不到尽头,只能挣扎在其中。
正想得入神,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叶随云此时全神贯注陷入沉思,咋一听到问话,冷不防吓个激灵。转头只见萧凝儿目寒如霜,瞪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转醒了。
叶随云结结巴巴道:“女侠,你醒了。我。。我。是二么呀,你忘了,我们还见过面的。”人就是这样奇怪,当你持续做同一件事情或者同一个动作,时间久了,即便不需要再这么做,当遇到突发状况时,还是会不经意去重复之前的举动。其实叶随云此时慌乱中没想到,自己当初隐藏身份是为躲避官府的追缉,从而方便行事。如今杀人者方浚已伏罪得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