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云听得老人竟提到自己,惊疑之下暗揣他是否认出了自己,当下不动声色。只见老人用烟杆向远处一努道:“你看对面墙张贴的缉捕文书上画的就是他,哼,就算有七省总捕行不法在,要抓叶随云还不是痴人说梦,况且他根本就是冤枉的,哎,这官家总爱干乱弹琴的事。”恍然原来老人说的是告纸上的自己。
叶随云听他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心中一动,正想发问,突然身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顺着人潮的眼光望去,就见一支马队正自城门走进,队伍中每个人皆是一身水蓝色的劲装打扮,腰佩长刀,声势夺人。在队伍的中央几匹高头骏马昂首阔步,当先一花信少女一身白衣,衣面缀着几朵水蓝色的花纹,再走近几步看清了容貌,那少女明眸皓齿,雪肤桃腮,确是美丽动人,加上坐骑雄峻,让人一见不禁生出拜服之心。只见她翻身下马,微微拱手,向着夹道欢迎的人们示意,而知府大人早已迎了上去,满面亲热。
抽烟老人道:“不愧是浩气盟的特殊人物,这般的风采,果是不凡呐。”叶随云深有同感,不住的点头,心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大将之风吧,虽是女子,却把男的都比下去了。忍不住也伸手挥舞,和旁人一同欢呼起来。老人看到叶随云孩子气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只觉得就应该如此,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怕也要手舞足蹈一番了。
此刻浩气盟众人和知府大人并肩而行,就在经过叶随云的时候,可人身子微微一直,面有异色,转头朝这边看来。叶随云连忙收气静心,不敢再出声,他知定是可人察觉到了自己,这是一份高手间的微妙感觉,。
而可人看过去的方向有将近百人,一时也分不出方才那奇怪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加上此时知府大人在旁,不便耽搁,她只得继续前行。
如果是普通的内家高手,气刚而溢,很容易就会被可人察觉。可偏偏叶随云身负秋雨诀十成功力,浑身真气早已凝而不散,精华内敛,除非他自己催动劲力,否则一般人极难发觉。刚才可人心有所感并非察觉到他的内功迹象,而是觉得莫名熟悉,竟像是师父,但这感觉一闪而逝,因此才让她莫名其妙,还道是错觉。
待得官府和浩气盟众人从视野中消失,人群这才慢慢散去。叶随云念着刚才的话头,连忙跟着老人身后问道:“老丈,刚才还没说完,你怎知叶随云是冤枉的?”
那老汉停下将烟锅在地上敲了敲,看了叶随云一眼道:“小兄弟,你可是丐帮中人?”叶随云不敢迟疑,回道:“正是,这才急于知道我们帮主的事。”
老人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不然你为何这般着紧此事,你跟我来。”说完便朝扬州城的码头走去,叶随云紧随其后,他想现在不管什么线索都要抓住,也许就能查出真相。
两人来到码头边上,老人跳上一艘小舟,招呼叶随云也上去,慢慢划动起来,沿着岸边缓缓漂流,老人这才道:“之所以说他是冤枉的,只因案发的时候,我看到了全程。”
叶随云呼吸一窒,惊喜交集,激动问道:“老丈这话当真?”心喜有了目击证人,自己算是有救了。
“嘘。”老人做手势让他噤声,道:“小声点,这事要是传出去,老汉我可就活不成了。”叶随云奇道:“为何?难道说出真相还犯法吗?”那老汉道:“说出真相自然不犯法,可无盐岛那帮强盗就放不过我了。”
叶随云一听他说起,突然想到六年前在江津村时,见到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名叫秀眉,她的姐姐便是被无盐岛的强人掠去,忙问道:“无盐岛是什么地方?怎会和这事扯上关系?”
老人小心四处张望了一番,小声道:“因为昨晚在崔家行凶的,就是无盐岛的人。”
叶随云腾的站了起来,随即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又坐下道:“老丈,能否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老人点点头,咂巴了一口烟袋,说道:“无盐岛起初不叫这名字,当初那地方本是盐贩们汇聚交易的场所,无论官私商盐,在那里都能找到买家和卖家,而官府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此这个地方吸引了各样阶层的人到此,有商,有农,还有盗,形形色色。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伙强人,将那地方霸占了去,人们也都不敢再去了,再后来人们就都管那儿叫‘无盐岛’。现在的无盐岛上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水贼强盗。”
叶随云不敢插嘴打断,目光炯炯的听着。老人吸了几口烟,咳嗽一声,又接着道:“昨晚我刚打了二两酒,便要回自己的小船儿上,路过南洋商会的分会崔家时,隔着墙听到有人说‘点子快到了,动手。’我好奇起来,绕过墙,猫着腰一看,崔家大门外面站了二三十个人,有的手举火把,有的拿着钢刀。可奇怪的是后来冲进去的却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守在外面。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人的惨叫声连连响起,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会同外面一帮子人快速离去了。当时只把我老汉吓得缩在墙后面,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