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拳,沈庆哈哈一笑,松开二镖头的手臂,腿一使力,身子向后飞退,顺势将凳子踢了过去。孟任桓不避不让,单拳击出,只把迎面飞来的木凳打得稀巴烂,木屑四处乱飞,周围宾客纷纷躲避,再看二镖头此刻瘫软在地,早已昏死过去,只是两只手腕红肿了一圈,上面指印清晰。
一旁游千鹤连忙道:“二位且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又何必呢。”沈庆早已摸清了姓孟的底细,决心要好好戳戳他的锐气,哈哈笑道:“好好说?行呀,俺来敬大镖头一杯茶,拿热水来。”早已躲得远远地赵嬷嬷闻言,对躲在更远的夏大千一努嘴。夏大千颤巍巍从炉子上提起刚烧开的大铜壶,战战兢兢走近道:“大。。大爷,热水来啦。”沈庆嘿嘿一笑,一伸手,却不是去握壶把,而是端在壶底上,众人都是啊的一声,心底倒抽一口气,看着丝丝热气冒出的铜壶,均想:“这家伙的手掌难道是铜铁不成,哪有不怕烫的?”懂行的人却知这是沈庆内功精强所致。
沈庆走前几步,将铜壶伸前道:“大镖头,请吧。”孟任桓见此情景心下早就怯了,知今日要糟,刚才自己看似打得猛烈,其实根本什么便宜都没捞到,对方内外兼修,尤其内功竟如此厉害,自己实难匹敌。这一着更是逼绝自己,若是去接,自然须得同他一般用手去碰壶身,若是不敢接那就不用说了,以后隆盛镖局也别想再抬起头。只怪自己小心了一辈子,一次鲁莽就前功尽毁。想到镖局的招牌难保,心头一热,丹田提口气,伸手也按在铜壶之上,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沈庆没想到对方竟然敢接,点点头,道:“好,大镖头,请喝茶吧。”只见铜壶缓缓而动,压向孟任桓,而孟任桓额头见汗,满面通红,难以说出一个字,也不知是被压的还是被烫的。手下一众镖师此时也是目瞪口呆,无人敢上前帮忙。游千鹤眼见此景,知道再不阻止,孟任桓要出大丑,只怕今日就难以善了了。抱拳道:“沈兄弟,江湖行事讲究留人一线,今日便看在小可面上停手如何。”
沈庆点头道:“说得好,可不知若是大镖头强过我的话,这大名鼎鼎的隆盛镖局对我们这几个外地人会不会也留一线。”只把游千鹤说的哑口无言,只听他又道:“看来还是要请大镖头喝完这杯茶,他才能原谅俺吧。”说完嘿嘿冷笑,手上的力道却毫不松懈。孟任桓直觉眼前金花乱冒,手掌处剧痛钻心,几欲倒下,心里好不后悔,今日出门走背运,没想到竟遇到如此高手,适才若是好声说几句又岂会如此。
游千鹤眼见孟任桓不支,心想姓孟的毕竟是此地的强势之人,须要保他一保,往后对己也有好处。想及此,说了声:“得罪了。”以衣袖裹手,猛挥而出,直打铜壶。沈庆没留神这人一直善面善语,哪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只听一声炸响,大铜壶不堪重压,竟然爆裂飞出,滚烫的热水泼洒而下,旁观众人早已躲开,孟任桓如释重负,手掌早已剧痛如裂,险些坐倒在地,只能背倚墙壁站立。忽闻旁有女子尖叫出声,原来发现文小月正坐在当间,因目不见物而对周身状况毫无察觉,眼看就要被泼到。游千鹤暗叫糟糕,他想自己功力和孟任桓只在伯仲之间,尚不及沈庆,现在这二人僵在此处,自己若不尽功,怕是难以拆解。因此上这一下用了全力,控制不住水的去向,沈庆亦是鞭长莫及,只想到:“如此滚水加身,只怕这盲女不死也是毁容。”赵嬷嬷已经用手帕挡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电光火石间,伴随着惊呼声,怪异之极的一幕出现了,武功高强如沈庆,孟任桓,游千鹤等看到那空中飞洒而出的热水似乎慢了下来,又好像没有慢,其速之差微乎其微,三人恍惚间都道自己双眼出了问题。再看原本水上腾腾的热气消失了,就像瞬间被晾凉了。而继续落下的过程中,那一泼水好似有生命般震动着,从最粗的水珠开始,渐渐变细,变瘦,然后变成水丝,最终消失。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远处的男男女女,虽未看清其中细腻之处,却也都傻了眼。因为方才那一壶热水此刻变得无影无踪。而场中焦点的文小月依然怯怯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看似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只是因为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而奇怪的转了转头。
沈庆三人脑海中同时想到的是:“原来这盲女竟是深藏不露,内功之深竟到了隔空化水如此骇人的地步。难怪我等在此打了半天,她却始终稳如泰山坐在原地。”说来好笑,只因方才一幕太过震惊,这三个老江湖竟没想过,小月眼盲,平日自己慢慢摸索或有人指点,又或大金二银来领,可慢慢走回,刚才一阵喧乱,即便要走也不知往那里去,因此虽听得全程打斗吵闹,却始终没动地方。
而沈庆三人方才念头一过便即知道自己想的不对,只因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原因。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此刻静静的站在文小月身旁,此人一身白色长袍,腰束黄带,长发披肩,下颌留微须,虽面无表情,却难掩俊逸不凡之气。
沈庆几人为他气势所夺,都呆站原地,不知如何。倒是赵嬷嬷方才以巾遮眼,过了良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