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爷身边的贴身伴伴就两位,一个是掌印的杨进朝,一个是秉笔的李继周。
“奴婢为太子殿下办事乃是份内职责!”
李继周说得冠冕堂皇,一点都不做作,换作他人,也会这么说。
“你真是”
对面的富绅已经被吓得语结了,若此人的身份真是如此显赫的话,那适才自己就过于唐突放肆了。
“咱家李继周,现任东宫秉笔!”
李继周自报家门,让这厮听得明明白白。
“伴伴饶命啊!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啊!”
富绅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骂内侍是阉货可是大忌啊!
就等同于骂清兵是鞑子!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咱家不是泰山,仅为太子爷身边的奴婢。你可别信口雌黄,污蔑咱家!”
李继周一如既往地低调,不过要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自己很低调。
“伴伴所言极是!小人就是狗嘴!小人目不识丁,小人口不择言,小人愚钝无知!”
现在人家说甚子都对,这富绅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指望对方绕自己一条狗命呢。
“咱家适才也说过了,此番来到医院,是奉太子爷之名,整饬秩序的。当下已进入非常时期,厂卫正在城内搜捕东虏细作,医院更是治疗伤员的重地。但凡有人寻衅滋事,不论原因如何,一律按照通敌叛国罪论处!关于床号之事,太子爷自有安排,将此圣谕贴在明显位置,广而告之!”
“是!”
一名随从拿着怀里的一卷黄色丝绸,找了一处正门的廊壁的位置,同伴找来一架梯子,这才高高地贴好。
众人急忙前去观看,上面写的很清楚,凡是觉得自己床号不好的,都可以花更多的钱去住贵宾病房。
没钱还嫌弃床号不好,以至于在医院闹事的,那就可以去住厂卫的诏狱了。
那边医师没有,刽子手管够!
等看过之后,所有人都消停了。
“你还有何可说?”
“小的知错啊!伴伴饶命啊!”
“呵呵,太子爷宅心仁厚,咱家自不及太子爷万分之一,可也不会如此刻薄。你以后好自为之,若是有通敌之举,后果自负。好好住你的床位,莫要嫌弃,厂卫的诏狱可是有甚多的空床呢!”
当众报复这厮那就是没长脑子了,李继周警告了一番也就作罢了。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谨遵伴伴指点,回家之后,定要将伴伴的排位上香供奉起来!”
富绅听罢,既惶恐不已,又如释重负,对方貌似不打算报复自己了。
“供奉就不必了,咱家可是个阉货呢!”
李继周还没忘了这茬,再次提醒了一番。
“伴伴侍奉太子爷,便是大明的忠臣啊,忠臣当然要供奉啊!”
这富绅说的还很有逻辑,抱定供奉不松口了,你总不能杀一个要供你的人吧?
“咱家侍奉太子爷不假,但咱家可够不上忠臣,忠臣说的可是徐大帅、戚少保等!”
李继周可不想跟这些朝廷股肱之臣联系上,不然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听到,又要找太子爷的麻烦了。
“伴伴谦虚了,伴伴如此仁厚,小的定要为伴伴养老送终啊!”
富绅又想出一个办法,时间紧迫,便直接说了出来。
“休要乱说!咱家还没死呢!给咱家住口!”
这话可是把李继周给气坏了,也引得周遭众人啼笑皆非。
往好了说,李继周还有三四十年可活呢,这就被他给说死了。
“哎?杨老爷!你咋还尿了呢?在医院当众便溺,可是要罚款的!”
有人忽然看见这胖子下面好像是湿乎乎的一滩,立刻说了出来。
“呃此非尿也,乃是感激涕零!”
这富绅也会找托词,更是让围观的曝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