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均峰山,山高林密,地势险要,这里距离石溪山庄仅有二十余里。
转过两道山崖,再走过一条不算狭窄的山路,便可抵达石溪山庄。
钧峰山盘踞一股山匪,大约三百余人,均是些穷凶极恶、祸害乡里的恶徒,匪首乃一满脸疤痕的汉子,人称胡大疤瘌。
石溪山庄依山而建,呈一小型城堡形状,当初动因之一就是防备这股无恶不作的山匪。
前朝末年,华夏大地战乱四起,兵灾不断,由此也衍生出大量的匪患,地势险峻、山川众多的福建匪患尤其严重。
袭扰州府,无疑是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输光老本。
而洗劫山寨周边的村镇、农户就有点熟路轻辙,如拾地芥了。
这也是导致福建地区山庄、土楼众多的主要因素。
“报!山下有情况,南宁知府来访!”山下小喽啰气喘吁吁跑进聚义堂通报。
胡大疤瘌闻言却起眉头,钧峰山属于三明府所辖,南宁知府与钧峰山并无干系啊。
再说了,这些年三明府几乎每年都会集中兵力清剿土匪,虽然侥幸存活,可是胡大疤瘌日子并不好过,生存空间日见狭小,山寨活计也每况愈下。
此事有点蹊跷,这南宁知府为何前来,是否对山寨不利?
管他啦,既然堂堂一府城知州登门拜访,总不能不丢不踩吧。
“吩咐下去,寨门前列队迎接!”胡大疤瘌终于打定主意。
果然,寨门前赫然站着南宁知州张如一行数人,剩余的四百多人马山下扎营。
见状,胡大疤瘌和一干小头目稍稍放心。
“哈哈,知州大人不辞劳苦来我山寨作甚?”这胡大疤瘌孔有武力,说起话来也不会转弯抹角。
“常闻胡寨主为人好爽,今日一见果非虚言!”张如并不说明来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人家一堂堂知州大人竟不吝言辞夸赞他一个山大王,面子也算大了去了。
胡大疤瘌闻言心里超爽,语气也舒缓很多:“知州大人无故来到我这偏僻山寨,敢问所为何事?”
“受秦相所托,专程来到三明地面追剿歹人!”张如直截了当,显得莫测高深。
胡大疤瘌却吓得面如土色,怯声怯气道:“莫非小人得罪相爷……”
“非也,此次前来山寨凭空送胡寨主一场富贵!胡寨主这样让本府站着山寨门口,也算是待客之道?”
众山匪面面相觑,不知张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大疤瘌为人虽说粗俗不堪,但是张如一番投桃报李的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赶紧打理聚义堂,本寨主要好好接待知州大人!”胡大疤瘌那满脸疤痕的脸堆满笑容,活像青面獠牙的妖精。
张如也不答言,昂首阔步拾级而上……
聚义大厅替天行道的匾额下,此时端坐的却是南宁知州张如。
胡大疤瘌眉开眼笑下首陪坐。
瞧着胡大疤瘌那副令人作呕的疤脸,张如暗自腹诽,若不是山穷水尽,也不会自甘作贱前来山寨求援。
轻咳两声,张如侃侃而谈,朝中大事,官场秘事,甚至秦相的家事,他是如数家珍。
一套说辞看似离题万里,却是恰到好处。
这张如不愧是官场老手,插言观色,把握局面的本领非常人所及。
一旁的胡大疤瘌却听色如痴如醉,面露羡慕之色,满眼是巴结的**。
果然,来戏啦!张如是暗自得意。
话锋一转,张如目光凌厉,道:“此次受秦相所托,前来三明是为那岳家余孽,却未曾想石溪山庄与那岳家余孽狼狈为奸,竟然对抗官府!”
这些年,在石祥的带领下,石溪山庄防范周全,整座山庄如同铁桶,并无下手机会,胡大疤瘌也从未捡到便宜,此时见张如对石溪山庄也心怀不满,满心愤懑的说道:“这石溪山庄刁民横蛮……”
“此次连同石溪山庄那股刁民一并清剿,事成之后,本府一定前往临安为胡寨主保举,胡寨主如此英雄了的,至少可以弄个将军做做!”张如把握时机,很配合地抛出诱饵。
“果真如此,那胡某就多谢了!不知大人让小人何时前往石溪?”胡大疤瘌显得急不可耐。
“本府前来,乃为一战而定石溪。”环顾众匪,张如说道:“想那石溪山寨易守难攻,我们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如何攻下山庄?如何铲除岳家妇孺?这才是张如最感兴趣的,至于石溪山庄那帮刁民并非治下,与他何干!
见张如发话,胡大疤瘌恶声恶气道:“大人已经发话,我们理当全力以赴!攻下山寨,杀光男人,带走女人、金银!”
张合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此时,众小头目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