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麻子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临安城,恐怖离奇的死法也成了人们茶前饭后谈论的话题。
刘记兰桂坊茶楼,还像往常一样的热闹,人们交头接耳,谈论着钱三麻子。
上次因讲岳母刺字的故事被罗汝楫抓走的说书先生,兰桂坊当家的出了三十两纹银才把他从大理寺狱中捞出,至今这说书先生还愤懑不平。
“钱三麻子罪有应得,死得活该呀!”
众街坊邻居围坐而谈:“这钱三麻子是有名的酷吏,上次刘允升就被他折磨而死,如此死法,真是现世现报!刘允升如若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前不久在大石头街,书生刘允升被罗汝楫带至大理寺狱,严刑拷打,身体单薄的他受刑不过,惨死狱中。
百姓可不是能随意愚弄的人,他们虽然不敢报复,但是心里都记着这些种种罪行呢。
大理寺狱府衙大厅,火炉中的木炭烧得正旺,暗红色的,屋里温暖如春。
大理寺丞万俟卨、罗汝楫两人端坐大厅,商议着钱三麻子死亡一事。
万俟卨沉着脸道:“不久之前,临安府回话,说是钱三麻子那天在丽春坊和歌妓小翠快活,夜间睡觉时,被夜行人从床上掳走,再往下的情况就查不出了。哼!这帮饭桶。”
罗汝楫回应道:“看样子也别指望这临安府能给我们什么交代了,万大人你说这钱三麻子离奇死去,会是谁干的?会不会和韩老粗有关啊?”
“不会的,韩老粗我已和他打交道二十多年了,此人一向粗旷,喜欢直来直去,这种背后杀人的事他事绝对做不来的,更何况,这个韩老粗也喜欢饮酒、狎妓,这一点倒是和钱三麻子这厮是一路货。”
这两个奸佞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怀疑是岳霖策划,和韩彦直共同作案的。
钱三麻子虽是一小小牢头,但因岗位重要,乃大理寺狱的牢头,直接负责岳飞谋逆一案的看守,不仅是秦相的心腹,就连当今皇上也知其名。
消息很快传至大内,皇帝赵构这几日正对岳飞谋逆一案毫无突破而倍感恼怒,闻言勃然变色。
“这临安府衙吃干饭的吗?如此要案怎地没有线索,传秦相、临安府尹赵广、五城兵马指挥使赵忠、大理寺丞万俟卨、罗汝楫、刑部侍郎林杰即刻道崇政殿议事。”
很快,被召人员陆续进宫。
赵构冷着脸,喝问临安府尹赵广:“这钱三麻子死亡事件为何没有上报朝廷?这是谁犯科杀人!”
赵广吓得直哆嗦,见皇上恼怒,心中惶恐不安,跪地连连磕头:“圣上息怒,微臣该死,臣已尽力破案,可线索从丽春坊歌姬小翠那里一直追踪道大理寺狱东南侧的荒原上就中断了,微臣无能,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了!”
“那你应该知道钱三麻子是如何死亡的吧?”
赵广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声:“微臣任上数年,从未见过如此死法,这钱三麻子全身赤裸,并无半点刀刃利器造成的伤痕,只是……”
“只是什么?”赵构急不可待。
赵广紧张得直哆嗦:“只是钱三麻子脚底和隐私部位被人滴满了蜂蜜,浑身爬满了红蚁,看样子是被红蚁撕咬了一夜慢慢被折磨死的。”
“混账!”
赵构龙颜大怒,钱三麻子虽然只是个小吏,但毕竟是为他办事,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这让他颜面何存?
不管是谁,捉拿归案后定要给他千刀万剐!
朝堂上文武百官吓得大气不敢出,此时秦桧拱手出列,朗声道:“圣上勿忧,此案必有蹊跷,臣倒有几计,或许能奏效。”
“爱卿快说!”
“当务之急,是让临安城即日实行宽进严出,着五城兵马封锁城门,严格盘查离开临安人员,防止凶手逃脱。”
“只要形成瓮中捉鳖之势,就不怕找不到凶手。然后再安排临安府衙人手检查城内青楼、茶楼、饭庄等人员集中处所,再让五城兵马司安排三千名兵卒协同临安府逐街逐巷挨家挨户检查,包括朝廷官员府邸。”
秦桧顿了顿:“若陛下还不放心,下官可以亲自坐镇,抽调临安府办案捕快,重新侦办此案。”
不得不说秦桧确实有谋有才,难怪深得赵构宠信,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
赵构闻言大喜:“丞相真是朕之股肱之臣也,如此一来就要辛苦丞相了!”
言罢,赵构起身挥袖,正色道:“众卿,你等要以丞相为楷模,多替朝廷分忧解难。赵广,若不是看在宗亲份上,就凭你办事不利,朕就可以摘了你的脑袋,今后你好自为之!”
一时间,临安城阴云四起,五城兵马封锁和宁门、钱江门和东西城门,临安府衙铺天盖地进行排查收捕。
和宁门是建康府、镇江府、嘉兴府等州府旅客进出临安的必经的城门,近四丈高的城墙显示出临安城高大威严。
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