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兀自不动。
事已发生,万俟卨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甚是郁闷,万般无奈,他笑脸絮叨,“大帅,我已瞧过,没有呕吐污秽,不像中毒,倒有些像是瘟疫之症。”
这该怎么办呢,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韩大帅也感到棘手了,一时语塞,竟也没了主意。
“我瞧岳公子情况危急,监狱之中救治委实困难,不如直接带出,重金垦请名医救治,或有生还希望!”韩彦直见机唱起了双簧。
“这个……这个,就这样吧,就依我儿吧!”韩世忠犹豫片刻,看着忠良之后如此惨状,看着李氏夫人悲痛欲绝,他复又坚定起来。
万俟卨顿感为难:“韩大帅,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这个可是谋逆之罪啊,圣上那边可难以交代,再说秦相也不知情啊!”
“这可是个屁大的孩子,就是出去,他又能如何?凡事留点余地,不要做绝了!”韩世忠牛脾气上来了:“万大人,你身为狱丞,狱中竟然出了这种事情,瘟疫一旦蔓延开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万俟卨紧张不已,确是瘟疫的话,很有可能危及整个监狱,那就很不妙了?对!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个这个大老粗吧,打定主意,他咬咬牙:“这可是大帅自己要带的,与我无关啊。”
韩世忠冷哼一声,全然不惧。
李氏夫人见韩世忠如此真诚,心中甚是感激,她颤声不已,微微叉手施礼:“这下霖儿有救了,落难之人无以言谢,请受我一拜。”
计策得成,韩彦直心中暗暗得意,他抱着岳霖出了监牢,扶上马车,坐稳后,亲自驾车而去。
马车一路狂奔,车后卷起漫天的落叶。
一路上,马车风驰电掣般的穿过荒野,穿过街市,势不可挡地朝着凤凰山方向驰去,吓得路人纷纷避让,惊讶万分。
谁啊?大清早的,不要命了,马车行的如此之快。
转眼间,马车行至韩府。
没做任何停留,马车直接进了大门,转进东院。
绿豆汤早就准备好了,很浓,很浓,书童韩嵩服侍岳霖喝了一大碗。见岳霖喝了绿豆汤,气色略见好转,复又安稳入睡,韩彦直稍稍放心,他嘱咐韩嵩不要离开,照顾好岳公子,随即就出去找爹爹了。
大厅之上,韩世忠危襟正坐,等着韩彦直过来回话。
望向父亲,韩彦直一阵愧疚:“爹爹,岳公子中毒不假,但事先与孩儿计议在先,那所中之毒是龟背竹,一种剧毒植物,岳公子多年前就知其毒性特点,是岳公子自己下的手,事先并没有征得岳母和爹爹同意!”
见儿子如此之说,加上岳霖近乎疯狂的举动,韩世忠愕然了:“胡闹!这多么危险啊,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哼!你们两个臭小子,行事竟然冲动,如此不知礼节,害得岳母悲痛欲绝,为父满腔愤恨,只差狱中杀人了。”
说完后,韩世忠甚是不满,气的脸色发青,坐在一旁直哼哼。
见父亲大为老火,韩彦直揣揣不安,深深一躬:“爹爹,是孩儿行事鲁莽了,以后遇有大事一定禀报于您!”
转而,韩彦直昂然而立,声音肃然:“儒家行事重礼节,不以成败论英雄,孩儿亦有此感。只是岳元帅蒙冤入狱,实力较量奸佞占优,果真岳霖出现意外,我必将遗憾终身!临时变通,实属无奈。孩儿无惧金人,无惧奸佞,真要到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之时,孩儿定当长笑应对,何惧之有。”
听到这,韩世忠心中暗赞,我儿真英雄也!脸色也好看许多。
此时,一旁的梁红玉莞尔一笑:“你们父子整天争吵不休,真是一对大小冤家!”
“对了,岳霖贤侄现在怎样?可有危险?”她又细心的询问。
韩彦直正色道:“母亲,已过危险,料无大碍,岳家公子现已安顿在孩儿卧室。”
韩世忠夫妇听了均松了一口气,夫妻俩相视而笑。
梁红玉望向韩世忠,轻声询问:“真让人不省心,也不知岳公子现在如何?我们去彦直那里瞧瞧岳公子?”
“我正有此意,一起去吧。”韩世忠爽快地回答。
一行人走到东院,进得韩彦直的卧室,看到岳霖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皮肤的红肿消退了不少,泛白的血泡也没有当初那么扎眼,久经沙场的韩世忠夫妇知道毒性已经控制,岳公子性命无忧了,俩人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这时,小萝莉韩灵儿急急忙忙闯了进来,面色苍白慌张,带着哭腔急问:“岳霖哥哥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