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就往荒原去,你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追过去把人给杀回来吗?”
顾濯说道:“听起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
“不是不少,而是很多。”
那执事耸了耸肩,双手下意识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应该是酒壶。
下一刻,他意识到场合不该这么做,朝着顾濯抱歉一笑,继续说道:“这事我也不是没往上面说过,上面的大人们也不是不相信,但事情就是根治不了啊。”
顾濯问道:“有何难处?”
执事伸出手,食指用力地戳打着桌面,说道:“难处就在这里是易水!举世公认的中立之地。”
顾濯问道:“既然是北上,为何不让军方出面?”
听到这话,执事睁大了眼睛,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问道:“您这句话是认真的吗?像我们这样的人死活,哪有资格让边军多看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喝得烂醉吗?不就是为了和那群剑修混熟,取信于人吗?”
顾濯不再多言。
执事却止不住地唉声叹气,然后无奈说道:“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说说你要办什么事,我尽全力替你把事儿办成,好让你回去交代。”
顾濯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真的很为难。”
执事摊手说道:“谁说不是呢?”
就在他准备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却发现顾濯已经站起身,往雅间外走去。
执事愣住了,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濯头也不回说道:“为了不让你为难,自然是打道回府,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呢?”
话至此处,他已经走出雅间。
在顾濯的心湖,各种声音如雨点坠落,敲出圈圈圆圆。
“这人肯定是在骗你,是故意在套你的话!”
“对朝廷不忠诚啊~”
“不见得是对朝廷不忠诚,而是他忠诚的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别人,比如那位姓王的大将军。”
“咦,按这个说法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啊?”
“笨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他,我们肯定不是唯一一个,凭什么这样就要暴露啊?最多就是打草惊蛇而已。”
“那……为什么要特意跑过来见这个人啊?”
话音不绝于心,顾濯神情如前平静,就像他的语气。
“为的是打草惊蛇。”
他在心里随意解释道:“让该着急的人着急起来,不管最后是铤而走险,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都好,反正做出一个决定。”
有风问道:“这不会太过冒险吗?”
“在别的地方很冒险,但这里不算冒险。”
顾濯顿了顿,往窗外看了一眼,认真说道:“而且我真的不太喜欢冬天,只想要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掉,回到温暖的南方。”
……
……
如今仍是初秋,离入冬还有一段距离,故而顾濯心中不曾响起幽怨声。
在他耳边响起的只有那位巡天司执事的挽留之声。
顾濯自然不做理会,借着自江心岛弥漫而来的雾气,轻而易举地把跟在身后的巡天司的人甩掉,往江边径直走去。
越是临江,出现在他感知当中的剑意越来越多。
森严如荆棘密林。
以顾濯现在的境界,不可能在不惊动易水剑修的前提下,登上那座江心岛。
于是他干脆留在原地,放开自身的气息不再遮掩,好让坐在轮椅上那人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连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到,便有一人负剑赶到他的身前。
不等这人开口询问,顾濯直接说道:“带我过去见他就行,记得别让人发现。”
那人神情怪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头应承了下来。
偶有风来,吹散几分雾气。
这位剑修的脸面为天光所照亮。
那是一张寻常无奇的脸,没有任何特色可言。
然而,要是此间有人看到这张脸必不可能维持平静,因为这人正是易水当代掌门真人——魏青词。
……
……
一叶轻舟破浪而行,直抵江心岛。
岛上的雾气更为浓郁,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置身于仙境,更像是雷池。
每一缕看似柔和的雾气,其中都蕴藏着人世间最为强大的剑意。
这里本就是坐在轮椅上那位老者的道场所在。
在雾中前行数里,魏青词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顾濯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可以吗?”
以他的境界,如何能看不穿顾濯的境界?
师尊为何突然要见这么一位养神境界的晚辈?
魏青词很难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