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们必须要让顾濯留在自己的眼中,最好是一步也不要离开这幢高楼。
顾濯停下脚步,说道:“我没打算静悄悄地离开。”
裴今歌墨眉微挑,问道:“光明正大?”
顾濯笑着说道:“正大光明。”
……
……
“请问……”
德秋思看着半跪在身前的下属们,声音很轻,话却极重:“你们都是废物吗?那么显眼的一个又矮又胖像是番薯一样的胖子,你们告诉我找到现在还没找出来?然后你们还告诉我,你把金灿灿那个小徒弟都给跟丢了,不知道人往哪儿去了?”
他下意识像过往那样挤出笑容发,但脸颊上的弧度还没完全翘起,便有疼痛随之而来,顿时让他发出如破风箱般的嘶哑痛呼声。
半跪在地的那几位下属更是惊恐,连忙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因为那是顾濯在德秋思身上留下的强烈痕迹。
“废物……都她娘的是一群废物!”
德秋思回想起前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情绪倏然涌上心头,呼吸变得倏然急促,怒道:“监正也是个废物蠢货白痴,一个无垢境居然连养神境都杀不掉,还被人反过来杀了,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有下属心想您境界不也比顾濯高得多吗?
那一张脸不还是被踩到无地自容?
“死了也就算了,死之前还偏要给我拉上一坨屎,让那两个白痴以为是我要杀人灭口,真是要恶心死我……”
德秋思越想越是愤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都给我滚,立刻就滚,滚去把无忧山那两个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们提头来见!”
几位下属哪里敢有意见,连忙应了一声。
德秋思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浑身传来的强烈痛楚,强自冷静下来,最后缓声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们,这事要是被牵扯到巡天司,死的不只是你们,连我都要死,谁都逃不掉。”
听到这句话,平日里与他最为亲近的那名下属终于忍不住了。
“可是……下属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
“大人,从顾濯让您被整个望京的人都看见那一刻起,巡天司就和这事脱不了关系吧?”
……
……
监正死后,望京不曾封城。
但这不代表松懈与无事发生,在看不见的阴影当中,几乎都是朝廷的人。
各个衙门的强者不断进行着巡视,让整座望京城陷入外松内紧的状态,不断搜寻着有关这桩案子的线索,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更准确地说,其实就是金灿灿一个人。
只不过有人希望他活着,有人希望他成为一具尸体。
……
……
求知提着烧鹅,带着喜人的笑容,如寻常民众般推开家门。
然而就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那笑容瞬间消失干净,只剩下阴沉与疲惫。
他往屋子里头走去,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人自然是金灿灿。
“怎样了?”
“恐怕暂时离开不了,外面到处都是朝廷的人,望京城现在和戒严没有区别。”
求知低声说道:“但我觉得……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金灿灿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我肯定是要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情绪上的起伏。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判断。
只要无法离开望京城,在大秦朝廷这种外松内紧,掘地三尺的态度面前,这座民宅被发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存在任何的意外。
到了那时候,两人都会死。
求知有些难过,哪怕他早已推断出相似的结论,还是难过。
金灿灿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动作艰难地靠在床头,望向求知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了几句话。
“无忧山已经不是从前的无忧山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这其中的真相不是你所能承受的,所以你要学会放下好奇,让自己变成一无所知的模样。”
“然后离开。”
“我说的不是离开望京,是离开无忧山。”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师父,我也确实把你当作是我自己的徒弟,所以你不要愚蠢到因此而抱有为我复仇的心思,明白了吗?”
都是很简单的话,故而真实。
求知听得十分认真。
话到这里,金灿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应该就这些话要说了,接下来你想办法离开望京,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场考试,只要你能完成,那就算是出师。”
求知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