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气的感觉,更不喜欢你故意给予世人一种疏狂的错误印象,准确地说,我不喜欢你这种虚假的作态,所以我会战胜你。”
顾濯没有回答,因为不必要。
叶依兰却是忍不住了,没好气说道:“谁要你喜欢啊,你又不是姑娘家,就算你真的是姑娘,喜欢我师兄的漂亮姑娘也多了去了,哪里轮得到你啊?”
王默哑然失笑,向她点了点头,说道:“受教了。”
暮色未散,天地尚未漆黑,柳荫下的光线却显得有些昏暗,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时间仿若在此模糊。
顾濯转身往前走,行至道中,与王默相距百余丈。
叶依兰留在正中间。
小姑娘因期待而紧张,把自己留在了柳树下,等待着。
没有任何的言语,战斗就开始了。
最先映入叶依兰眼中的是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明明极为纤细,事实上就是一颗光粒,却瞬间占据了她眼中的全部所见,就像是初升的朝阳照亮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那先前从未停歇过的风声突然消失了。
就像是这道白光出现的那一瞬间,天下地上就不能再有其余事物的存在。
这是何等的霸道与强大?
思绪不过瞬间。
叶依兰只见那一粒白光开始前进,看似缓慢地飘向百余丈外的顾濯,拖曳出残影。
就在她想要偏过头望向那一头,却发现自己的动作突然变得慢了起来,很慢。
于是她才知道……不是这一道白光太慢,而是它着实太快,快到让身为旁观者的她的思维都变慢了。
当叶依兰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化,面目全非。
一道长约百丈的光线,笔直出现在长堤之上。
沿途所有的昏暗,那些如火般的暮色,尽数被那溢散的白光所侵占驱逐,不留半点。
整个世界随之而明亮了起来。
落日亦是骄阳。
……
……
旧皇城。
监正心有所感,转过身望向长歌湖的方向,眉头微皱,旋即舒开。
巡天司不曾为年轻一辈真正排列过名次,但修行界并非没有相关的讨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归一境以下,王默绝对有资格竞争最强这个名号的人,就像他那位被称之为人间骄阳的师父,被称之为羽化之下第一人那样。
为何去年初冬慈航寺法会上,诸宗代表都认为王默有着战胜顾濯的可能?
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强,更是因为他的强大过分偏执,近乎有攻无守。
顾濯所悟神通再如何玄妙,终究存在一个极限,而王破便是可以突破那条线的人。
更为关键的是,初冬到暮春数月有余,这段时间完全足以王破思考破解的办法。
这一战不管结果怎样,顾濯想必都是要倾尽全力。
念及此处,监正笑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走到楼阁上,远观此战。
……
……
与监正做着同样事情的人不少,比如望京旧门阀中的供奉与宿老,再比如尚未离开望京的金灿灿。
这位无忧山的杀手首领,脸上早已看不到讨好的谄媚,而是精心凝神专注。
站在旁边,曾与顾濯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杀手求知对此很是不解。
他心想,既然山里不打算做顾濯的生意,那为什么还要去看这一战呢?
就算看到那门神通的真相又能如何?
这对山里有什么好处吗?
求知想着无忧山当下的处境,在心里叹了口气,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隐隐作痛。
那位娘娘不是一般的狠啊。
……
……
当那一线光明来到顾濯身前时,忽如泄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不知何时,又或是最初,他便已唤出折雪在身前。
那道白线与剑身相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光芒的溢散就像是天空的云被吹散,看上去只是寻常事情。
唯有交战的双方才知道这其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能量,一旦倾泻开来,有阵法庇护的长堤不见得会崩塌成废墟,但堤上绿柳必将成灰。
“我不想坏了此间的风景,因为千百年后还会有人至此怀古。”
王默的声音淡漠响起:“该结束这一战了,就现在吧。”
顾濯微微挑眉,似是意外地看着被白光死死压制住的折雪,问道:“是吗?”
王默往前,放下手,踏出那一步。
轰!
那不是他脚步引起的回响,而是那道白光带来的强烈冲击,在漫长的凝滞过后终于得以真实出现,不再被按捺在两人的意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