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的。
故而像监正这样的人物,要不就始终闭关不出,谁来找他都不出,要不就该一直在他该在的地方,以免被人解读出不该有的意思。
但他却偏偏在这时候来了望京,还是以这么一个理由。
世人如何想?必然是认为他在躲着那位娘娘,对其抱有不满之处。
这种不寻常的选择,背后必然存在一个不得不做的道理。
顾濯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旧皇城,回到叶家那座宅邸。
不久前重回望京以后,他就一直借住在这里,没有再往百草园去了。
书房里,叶依兰依旧有在勤奋读书。
待日落时分,她将会登上高楼,迎着暮色打坐修行,更好地感受天地气息。
顾濯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小姑娘不时皱起眉头,小脸愁苦地咬起笔头,嘴角不禁泛起一缕笑容。
这是今天少数让他为之愉快的事情了。
半晌过后,他才是挪开目光与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万物声音落入心间。
“这监正好像是为你来的望京啊。”
“大概吧。”
“为什么你不管到哪里去,都有人缠着你不放啊?”
“可能我没有尝试过真正的低调?”
“那你有兴趣试试吗?”
“比起刻意寻求低调,戴着一顶斗笠去隐姓埋名,我认为另外一种方式更适合我。”
“什么办法?”
“让人不敢再看我一眼。”
“噢,我懂了。”
“嗯?”
“你这是要变成光!”
顾濯闻言微怔,哑然失笑。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寻上椅子坐下来时,却停了步。
他脸上的笑意依旧还在,眼眸里的情绪却变得淡了,如若一座冰封的湖。
与此同时,有声音落入他的耳中,自春光而来。
那是在告诉他有人来了。
很强的一个人。
顾濯在心里嗯了声。
下一刻,他动作平静而自然地坐在那椅子上,说道:“出来。”
……
……
一个矮胖男子带着浑身铜臭气息依言而出,站在房间外的庭院里头。
他的脸上带着似是惭愧的羞涩笑意,很容易让人胸膛里泛起不适的感觉,谈不上直接呕吐,但很难再给予此人完全的尊重。
换而言之,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对他抱有极其深刻的刻板印象,然后下一次遇到这同样的脸不同表情时,往往会生出疑惑与错愕,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而当这两种情绪生出的时候,站在矮胖男子对面那人,往往已经成了死人。
因为他是当代无忧山最为出色的杀手之一。
“请您放心。”
他的声音很是谄媚:“今儿我不是来做生意的,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这么一位在修行界赫赫有名,而且是专精于杀人的强者摆出如此讨好逢迎的姿态,不要说寻常修行者,哪怕是苦舟僧这样的大宗长老,此时心中也必然会生出强烈的警惕之意,继而深刻皱起眉头,严阵以待。
顾濯却是笑了起来,被烦到笑了,说道:“如果真的是道歉,那你应该找当事人,而不是我。”
矮胖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我的名字叫金灿灿,这相信您也听得出来,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这辈子能发财,而发财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当然就是和气,没和气怎么生财呢……”
顾濯打断了他,摇头说道:“谈事。”
金灿灿嘿嘿一笑,说道:“大概是这样的,前阵子无忧山接下了一笔大生意,那里面有您和林挽衣林大小姐的名字。”
顾濯说道:“继续。”
金灿灿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林大小姐那笔生意不成就算了,还让我们亏得不行,山主和我们商量了一下,干脆就把你这桩生意给拒了。”
顾濯心想原来如此。
当初林挽衣被刺杀的时候,他便有预感自己也有可能遇刺,然而直到返回神都仍旧无事发生。
他说道:“想接就接,想拒就拒,未免儿戏。”
金灿灿无奈说道:“这的确有些儿戏,无忧山不也因为这儿戏付出了沉重代价吗?但我想比起得罪死您来说,这代价还是值得付的。”
顾濯哪里会相信这种话,置之不理,说道:“正事。”
金灿灿神情真挚说道:“我可以告诉顾公子您,去年春天刺杀林大小姐那桩生意背后是谁出的价格。”
顾濯没有说话。
这句话违背了无忧山的处世原则,从诚意上来看份量不可谓不重,可谓是歉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