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只是出自于生意上的考量。
无忧山认为接下来数年间,南齐将会彻底不复平静,在这种不平静的影响下,很多人会不可避免地生出烦恼,思考如何解决烦恼。
举世皆知,无忧山正是为解决烦恼而生。
提前埋下这么一枚钉子,以图在关键时刻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是无忧山一直以来的作风与习惯。
如今天下诸多宗门乃至于诸国当中,都有无忧山的人存在。
近些年,他们的刺杀之所以能如此无往而不利,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林挽衣那一次是仅有的失败。
不过这次失败也许很快就会被纠正,因为无忧山久违地迎来了一桩大生意,林挽衣的名字就在其中。
……
……
在慈航法会再次召开时,相关的情报被送到神都,呈现在那位娘娘的身前。
她神情平静地看完了顾濯的嚣张,眉头始终不曾紧蹙,
唯独在提及秀湖之死的寥寥一笔上,她的眼神生出了些许的变化,就像是被一颗小石子砸破了平静的湖面。
看完这封信后,娘娘暂时放下了无尽的公务,起身离开御书房,行走在冬日的阳光下。
散步,为的当然是散心。
证圣三十八年即将成为过去,这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无论是初春之时她被确定为新的皇后,还是夏祭之前她借那场长街血案,成功对神都本地权贵进行了一场小清洗,再到入秋后那位老人的死,以及今冬顾濯在慈航法会上的纵横无敌,对她来说……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称心如意。
其中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当然是老人的死。
盈虚不死,她与过去便始终留有一丝断不了的因果。
至于活在慈航寺里头的渡海僧,她从未担心过,这是她最放心的那个人。
如果说人世间真有气运可言,那她在这一年的气运可谓所向披靡,不可抵挡。
甚至可以说是天意所向。
这种感觉很难不让人为之深刻陶醉。
娘娘不曾陶醉,甚至警惕,因为盛极而衰是寻常事。
她站在御花园的湖边,负手而立,看着不曾为冬风所凝结的湖面,与那正在水中欢快畅游的鱼儿,眼眸里的情绪越来越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神重新鲜活起来,对身旁的太监说道:“既然挽衣和顾濯都不喜欢,那就让传闻都淡一些。”
太监低声应是。
娘娘抬起头,望向青蓝天空,说道:“我好像……从未与顾濯见过一面?”
太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遍,说道:“夏祭结束那场宴会上,娘娘您与他见过,但私底下确实没有说过话。”
娘娘说道:“那就值得见上一面。”
……
……
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遥远吗?
时间总是如此让人措不及防。
慈航寺的法会结束了,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而在这之前顾濯便已离开。
离开之前,他和林挽衣站在屋檐下,聊了约莫半个时辰。
这一次少女没有再次试图说喜欢,因为她觉得没有意义可言,只是简单讲述了一遍山上的生活,与修行上遇到的那些难题,亲手解开难题后的快乐。
都是很细碎很日常的事情。
顾濯不觉得无趣,听得十分认真,总有回应。
与从前一般,这是一场让彼此都感到愉快的谈话。
话到最后,林挽衣在告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濯看,看了整整半刻钟的时间。
直到顾濯有些受不了,她才是问了句话。
“这次是我来看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顾濯心想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林挽衣不喜欢他的无言以对,但知道自己没理由为此发脾气,简单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听说了那天你问李若云的事情,秀湖真人酿的酒我也很喜欢,要是还有梨花雪剩下来的话,麻烦你让人送一壶到朝天剑阙。”
顾濯微微一怔,说道:“可你的酒量很差吧?”
林挽衣说道:“不喝会一直差下去。”
顾濯说道:“喝了也不见得好。”
林挽衣心想也对,旋即笑了起来,对他说道:“至少喝了可以借机发上一场酒疯,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转身离去。
裙袂在风雪中飘起,明媚如旧春日。
顾濯静静目送她的离开。
不知何时,余笙来到屋檐下,问道:“走?”
顾濯沉默片刻后,确定无法在慈航寺等到裴今歌的到来,于是点头。
最后他看了一眼为雪所掩埋的空寂佛山,想着青霄月不曾真正离去的事实,心情很自然地冷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