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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影岿然不动。
另外一个身影微微颤抖片刻,最终险些没能站稳,跌倒在地。
这场出乎众人意料的战斗结束了。
云雾仍旧未散。
朝天剑阙与阴平谢氏的强者望向苦舟僧。
苦舟僧目不斜视,说道:“胜者谢应怜。”
听到这句话,许多人不由心生憾意,只觉得要是双方付诸在修行上的时间若是真正对等,结果很有可能不同。
……
……
云雾中,谢应怜抬手抹去唇角的鲜血,眼神里不见半点黯然之色。
她看着站在数丈之外的林挽衣,慢慢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比我以为的有意思多了,我本只是想着借你来让顾濯全力以赴,却没想到你能给我这么一个意外之喜。”
林挽衣很累。
这场战斗几乎耗尽她了全部的心神,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了起来,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果然他说的没错,你这人脑子是真有问题。”
她看着谢应怜那越发明亮的眼睛,感受着那在受伤后更为强大的气息,再次确定这就是一个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又怎会主动舍弃自己最擅长的手段进行这场鏖战?
更可怕的是,谢应怜的气势在这场战斗中从未有过片刻的衰落。
相反,她越是受伤越为强大。
这样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谢应怜看着林挽衣,微笑说道:“不要着急离开,再稍微等上一下,我很快就让他来陪你了。”
话音落下之时,有人来到场间。
那不是林挽衣的同门,而是余笙。
原因在于性别。
余笙看了一眼谢应怜,眼中并无厌恶或喜欢,轻声说道:“倒也别有一番好看。”
说完这句话,她走到林挽衣的身旁,往少女体内渡入一道气息,止住其伤势,再取出一枚丹药。
林挽衣很是乖巧地张嘴服下,哪怕这枚丹药苦到极点也只是皱起眉头,没有出言抱怨半句。
余笙轻挥衣袖,以真元唤起那六把剑,牵住林挽衣的手往外走去。
谢应怜望向余笙。
余笙没有回头,忽然说道:“提醒你一句。”
谢应怜问道:“请讲。”
余笙说道:“他很生气。”
谢应怜嫣然一笑,说道:“正合我意。”
……
……
云雾渐散,石峰之上的画面重新清晰。
身着紫裙的谢应怜负手而立,有渊渟岳峙之姿。
阳光映照下,她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如雪,却不显憔悴。
那一抹留在唇角的血渍,非但没有影响她的容颜,反而让她更为美丽。
一片安静。
数百视线落在那座孤崖上。
顾濯往前一步,踏出悬崖边,走向石峰。
他走的不快,任由崖间清风吹拂衣衫,阳光带来温暖。
人们的目光随着这脚步而移动,直至他站在一座与谢应怜相隔约莫三十余丈的石峰之上,这才停下。
苦舟僧早已让云雾下沉,同时也解开了谢应怜身上的禁制,让她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境界中。
顾濯举起左手。
折雪随之而显。
众人看着那把飞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想你这到底是在想什么?
流云剑解作为专门克制剑修的道法,就连作为剑道三大宗之一的朝天剑阙也觉得极其麻烦,况且长公主又不是剑修,为何你非要执着这飞剑呢?
难道你是准备以此来牵扯谢应怜的心神,让她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你的飞剑,从而为自己创造出机会?
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战斗的智慧。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真相。
故而当那一道剑光亮起之时……便也同时映出了众人眼里的那些难以置信,与无法理解。
……
……
相隔三十余仗出剑,谢应怜又怎会反应不过来?
她依旧负手而立,只把目光放在那道剑光上,唇角依旧带笑。
数十道锁链般的白色湍流凭空出现,后发先至缠向剑光,准备汲取蕴藏在飞剑上的真元。
哪怕所有人都已经在高估谢应怜的真实实力,相信她在解开境界压制后,必将展现出来更为可怕的战力,但此刻很多人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不曾弹指挥袖,不过动上一念,道法天然而成,毫无雕琢痕迹。
这是何等强大的道法造诣?
在场的诸宗派师长们对此再是清楚不过,于是他们看着顾濯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悲哀,尤其是他偏要选择以剑开战的现在。
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