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望向她,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
——拒了。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这一战林挽衣必败无疑,没有任何接受的必要。
境界相同不代表公平,岁月带来的不只有境界,更有关于道法的更深体悟,以及战斗经验。
今天在场的人都不是白痴,当然明白这一点,因此林挽衣就算拒绝了也不会有人看轻她,认为她性情怯弱。
就连那位娘娘都不会因此责怪她。
修行争的不是朝夕,而是百世。
林挽衣望向顾濯。
顾濯没有沉默,认真说道:“去吧。”
林挽衣很满意这个答案,但她没有嫣然一笑,反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自己认识你以后着实有些倒霉。”
她似是无奈抱怨道:“总是在修行有所突破的时候,遇上这种对手。”
话里指的是夏祭之时,她好不容易拔剑破境踏入洞真,便与白浪行一战,最终惜败。
顾濯知道这句话不需要回应,只是她的些许牢骚。
“我答应了。”
林挽衣的声音很是利落。
就像她轻挥衣袖后,随之出现在她身旁的那五道细小的飞剑,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接着,她踏出崖外不止一步,凭风虚度十余丈,落在一座山峰之上。
与此同时,苦舟僧已然以禅宗法印施下禁制,压住谢应怜境界。
……
……
这场战斗开始的十分干脆。
当两人各自下场后,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抬手便是战。
五道飞剑瞬间化作流光,夺目至极,破空而去。
谢应怜的应对很直接。
她轻挥衣袖,以真元席卷起一阵狂风,涌向那五道飞剑。
飞剑遇风而缓,剑身散发出的光芒微微散去。
石峰林外忽有哗然声响起。
那些今日位置靠下,且境界较浅的修行者这才发现,原先林挽衣竟是在借那流光掩藏身形。
随着剑光微散,她手持三尺青峰从中飞跃而出。
一剑刺向谢应怜的眉心。
……
……
林挽衣被允许下山的前提是朝天剑典入门,这门以繁复闻名于世的剑道真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集易水与挽剑池两家之长,从不拘泥于身前剑或身外剑。
这代表朝天剑阙的剑修,有着极其难以预测的战斗风格,很容易在抢攻的情况下赢得先机,甚至胜机。
谢应怜看着林挽衣手中剑锋,有些意外。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蔑视了对方,没想到还有这借日而行的第六剑。
她也很欣赏这一剑中带着的狠劲。
“可惜。”
谢应怜神情淡然说道:“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仍有说话的闲心,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对自己有着无关境界的绝对信心。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想到她应对的方式。
谢应怜决定硬接。
一只手迎着剑光而上,仿佛感受不到那刺骨的锋芒,更不知道血肉之躯会被一分为二的下场,直至与剑锋相遇。
便在很多人紧张了起来,以为要看到谢应怜手臂被这一剑直接贯穿的时候,却发现那道剑锋停了下来。
当旁观者们在错愕中,往那三尺青锋的最前端望去,才是发现其中的异变。
无数乳白色的气流自谢应怜的掌心生出,如藤蔓般缠住剑锋,不断蔓延过去,让林挽衣止步不前。
朝天剑阙那位强者的脸色很是难看。
不是他愤怒于林挽衣陷入这等境地中,而是他认出了谢应怜手中这门道法的来历——流云剑解。
这门道法名为剑解,却不是对剑道的解读阐释,而是意在以天下至柔事物,但求破解人间一应剑锋。
创造这门道法的强者早死身死在数百年前,死因至今不明,早已成为修行界的一桩无头案,这门道法也随之而失传。
事实上,修行界普遍认为此人是被剑修围杀至死,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不过就算有证据也无所谓,毕竟当年这人行走天下专挑剑修下手,与剑道诸宗早已结下深仇大恨。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门功法竟会在今日重现于世,而且还是在谢应怜的手中。
那座孤崖上。
余笙墨眉微挑。
她觉得,谢应怜之所以修此道法,为的很有可能只是对付顾濯。
……
……
林挽衣直面谢应怜,对流云剑解的感受更为明显。
在她的感知当中,手中青锋不仅仅是止步不前,蕴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