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变,无法维持平静,选择临时离开。
很显然,巡天司的执事们即将登门拜访这几位长老的心腹,否则也不至于临时选择离开这场议事。
如今留在顾濯身边的天命教长老,除去长逾道人不提,剩下的就是隋钱谷,以及一位自称为安宁的道姑。
“其次。”
顾濯饮了杯热茶,随意问道:“你们能在裴今歌面前活下来的吗?”
……
……
“走?”
一位天命教的弟子好生不解,心想今次的议事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潮州城作为天命教在南齐耕耘最深的州城,天命教对这座州城的影响力极其深入,故而这位弟子根本没想过这其实是逃的意思。
他只觉得这是七位长老已经选出了一位新的教主,并且在这并不漫长的时间里做出了关于未来的决定,来应付接下来的万丈狂澜。
“走。”
另外一位弟子说道:“这是长老直接传下来的命令。”
站在院落里的天命教弟子不再多想,依循着那位长老的意思,开始准备离开潮州城。
一墙之隔。
不久前曾经站在顾濯身后的某位天命教长老,面色难看至极。
在他的眼角余光中,有一袭黑裙翩然而来。
那是裴今歌。
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
……
酒楼上一片吵闹。
坐在窗边那四人却一片死寂。
答案很清楚。
无论长逾道人还是隋钱谷,又或者安宁道姑都没有信心活下来,在单独面对裴今歌刀锋之时唯有一死。
顾濯放下茶杯。
然后,他直接说道:“七人无一人能与裴今歌为敌,潮州城经营多年却与筛子没有区别,可以让巡天司直接找上门去杀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叙述。
落在另外三人的耳中,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讥讽,以及不满。
“对不起。”
长逾道人带着歉意说道:“是我办事不力,没有把事情安排妥当,让巡天司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安宁道姑认真说道:“教主之死让教中人心浮动不稳,换做过往时候,事情绝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隋钱谷接过话头,辩解道:“若是我们真这般不堪废物,又如何与青霄月对抗多年,在这人世间拥有自己的影响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认为,此事非战之罪。”
顾濯安静片刻,忽然说道:“第二个了。”
长逾道人闻言不解,下意识问道:“什么第二个?”
“死人。”
顾濯看着三人,笑了笑,说道:“先前站在你们身边的某个人。”
……
……
两天之前,长逾道人曾经试图与顾濯进行一场谈话。
在这场谈话里头,他会详细介绍一遍天命教另外六位长老的具体性情,以及这些人之间的利益纠缠,谁与谁的关系更为亲近,互为盟友。
按道理来说,顾濯既然决定成为天命教的下一位教主,对此必须要有着足够的了解,否则很容易遭遇到欺上瞒下的情况。
归根结底,人事就是一切事。
然而长逾道人想不到的是,顾濯拒绝了。
这也是今天隋钱谷开口的时候,他不得不凑把自己过去,为顾濯进行介绍的缘故。
对此,他心中难免有所不满。
只是……当顾濯在此刻说出有人身死以后,长逾道人忽然明白了。
死人的名字有什么必要去记住吗?
这应该就是顾濯当时的想法吧。
一念及此,长逾道人突然间回想起七天前的那场秋雨。
那时候顾濯对他说,杀人不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为此他当时失望几乎透彻,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天真的白痴。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对顾濯而言,杀人根本不必自己动手。
相反,顾濯甚至是在救人。
……
……
连性情执烈如长逾道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隋钱谷和安宁道姑又怎会想不明白?
准确地说,两人想的甚至更深一些,怀疑顾濯与巡天司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否则怎能制造出现在这种局面?
只是当他们回想起教主亲自指定顾濯继承天命教后,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顺理成章地想到了那更为可怕的四个字。
——万物如棋。
顾濯没有看这三人,但也大概猜到此刻他们心中所思所想。
七天之前,他决定从老人手中要过这个位置,便有想过该怎么处理天命教内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