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万家是一个怎样的态度,所以我不曾想到你来得如此之快,这时的确没有太好的做法。”
裴今歌不再多言,在心里记下这一笔账。
老人望向顾濯,唏嘘说道:“难怪你之前劝我离开,今夜的意外真不是一般的多。”
余笙沉默不语。
她心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呢?
今夜……不,自某刻起事情就在变得不一样。
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就在这时候,顾濯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走。”
“是的。”
老人望向今夜星空,神色唏嘘说道:“毕竟今夜是十七年前的延续。”
话音落下,此间骤然死寂。
这不曾影响到周围的热闹,人们依旧在争吵,在喝酒,在摆烂。
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余笙墨眉紧蹙。
顾濯的心情难得复杂。
裴今歌望向老人的眼睛,嫣然一笑问道:“十七年前那场天灾原来是你的手笔?”
“你觉得呢?”
老人还以笑容,诚恳说道:“如果我真有这般了不起的手段,那今日之大秦早已沦为泽国。”
“别干聊了。”
顾濯换了话头,对另外三人说道:“赶紧吧,这一圈都还没打完呢。”
于是牌局继续进行。
……
……
这头打着麻将,那头还在死着人。
对天命教为首的邪魔外道而言,大秦在今夜给出的反应无疑是在计划之外,于是那狂澜般的恐怖攻势没有取得预期中的成果。
然而今夜的意外都是相对的。
裴今歌在深入云梦泽后再无音讯回传,这直接给予了大秦一方极其沉重的压力。
以此结合天命教在今夜展现出来的疯狂意味,每个得知此事的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者说是一个名字。
在意识到很有可能是天命教主亲自到来后,云梦泽的战火非但没有随之而激烈,反而渐渐平息了下来。
就连冼以恕与长逾道人都结束了战斗,以后者付出一根手臂作为结果,两人都已经把目光放在云梦深处,准备在伤势稍微稳定后赶赴过去。
早在两人之前,如万家家主这等心怀鬼胎之人,便已早早去到云梦深处。
与最初时候的青霄月别无二样,这群人丝毫没有登上那艘船的意思,在确定感知无误道主传承就在附近不远后,以最认真最仔细的态度藏匿起气息,默默地注视着船上的彻夜热闹。
他们很清楚周围有人,有许多与自己抱着同样念想的强者,但谁也没有主动揭开这个事实,而是默默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众人沐浴星光,等待时间无声流逝之时……天空有阴云缓缓飘来。
人间随之而昏暗。
很多人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皱眉不解,心想今夜明明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为何莫名其妙地多上这么一层云?
更关键的是,这其中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气息,与天地自然造化没有区别。
那些藏而不出的强者们心生雀跃,认为这是晨昏钟即将现世的迹象。
唯有少数几人神色微变,回忆起不久前有过的那一幕壮阔画面。
有风起自青萍末。
纵横天地间。
……
……
“你有几成把握?”
顾濯指腹摩擦着一张麻将牌,打了出去,随意说道:“就今天这事。”
老人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说道:“最初约莫七成,现在还剩四成,接下来或许还会再少上一成,但也足够了。”
余笙轻声说道:“是够了,世事繁复多变难测,四到三成把握已经是很好的机会。”
话至此处,她从牌山里摸起一张新的牌,接着平静地把手牌往前一推。
这自然就是胡了的意思。
她结束了这一局,下一局就是她作为庄家。
也许是这缘故,她的话变多了起来,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默。
“无论今夜里你是否成功,接下来的那些日子都会变得格外难过,换做我是你,我也会坚持到底,这本就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怯弱后退没有任何意义。”
老人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他转头望向顾濯,好奇问道:“我怎么听起来,你师侄像是有点儿骂你的意思?毕竟你前不久才劝我离开这里。”
顾濯笑了笑,说道:“主要是因为她不喜欢我。”
不等余笙开口,裴今歌的声音已然响起,也是好奇。
“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顾濯的笑容很是诚实,说道:“我师侄对打不过我这件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