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正在僵持。”
很简单的两句话八个字,顾濯短暂思考过后,便明白了那群邪魔外道这样做的大致用意。
一词蔽之,造势。
既然云梦泽的水已经被搅浑,还不如直接下场侧面坐实道主传承是真,让更多的宗门和强者选择下场,让局势往更加混乱的方向发展,以此寻觅机会。
余笙不是顾濯,无法轻易得知遥远它方正在发生的变故。
于是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五成。”
顾濯不假思索。
余笙问的自然是道主传承的事情。
准确地说,是顾濯能否确定道主传承的位置,以及将其打开。
当初她之所以答应顾濯,同意那个浑水摸鱼的提议,就是因为她看出自己这位师弟已经找到了线索,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环境,便有极大可能夺得道主留下的传承。
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个人的兴趣和痛快与否当然也重要,但对余笙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件事值不值得做。
顾濯抬起头,望向天边隐约泛起的夜色,说道:“继续赶路吧。”
余笙问道:“还有多远?”
顾濯神思悠悠,说道:“不会太远。”
……
……
在两人离开后不久,涟漪散尽,水面再平。
一位身形瘦削的落魄男子蓦然出现在某艘小船上,却没有让船身出现半点下沉,仿佛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影子。
事实上,对当今世间的邪魔外道众人来说,他本就是一个如附骨之疽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噬命恶影。
这位男子是青霄月。
昨日夜里,他在看过娘娘的亲笔信后,于夜深时分入了皇宫一趟。
在一场简短的谈话过后,对顾濯的重要性再无任何疑虑的他,不惜境界耗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云梦泽,然后简单做了些事情。
那些事情是确定顾濯和余笙的位置,是沉默着紧随其后冷眼注视,更是让一群修行者去到那两人的身前,以自身的性命作为一种确认。
是的,不久前那场谈不上血腥的杀戮,与青霄月有着直接关系。
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漠然推波助澜,让这群人得以与顾濯相遇,根本就不会有这件事情的发生。
“情报都是对的啊……”
青霄月蹲下身来,看着倒在船上的尸体,看着尸体咽喉处的那抹霜迹,喃喃自语道:“没有任何其他功法,包括元始道典在内的痕迹。”
他沉默片刻,自问道:“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要到阳州城来?”
那份关于顾濯的情报很不详细,其中有太多让人困惑不解的地方。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以这等手段来印证情报中的顾濯和现实中的顾濯有何区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霄月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那些困惑不解之处,唯有在顾濯的身上才能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可惜了。”
青霄月很是遗憾,心想如果不是你被长公主殿下收为徒弟,那又怎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他最擅长的从来都是严刑逼供,而非调查真相。
……
……
夜幕笼罩下的云梦古泽很是热闹。
邪魔外道纷涌而至,与诸方势力展开正面冲突,双方皆有死伤。
一时之间,飞剑与道法交错带来的光芒如烟花般绽放盛开,半边夜空因此而明亮,连星光都被掩埋不见。
那些已经抵达的云梦古泽深处的修行者们,看着这意料之外的热闹画面,再次确定传闻果然是真,心生兴奋之余脸上却也多出了几分苍白。
苍白源自于死亡带来的恐惧。
于是,当顾濯和余笙来到云梦泽的最中心处时,见到的画面很是特别。
近百余艘船只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相互之间留下的距离极为狭窄,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水面忽然隆起了一座小土丘。
在这座小土丘的外围,有修行者站在轻舟上进行巡视,认真提防一切可疑人物的出现。
这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座进入备战状态的军镇。
顾濯和余笙尚未真正接近这座水上之镇,便有轻舟飞速靠近,示意两人停下。
站在小舟上的那位修行者很好说话,没有故作凶恶模样,简略地解释了一遍当下的情况。
大意是邪魔外道得知魔主留下的传承后,竟是一反常态地汹涌而来,不惜与巡天司为首的各方势力展开正面冲突,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云梦泽如此广阔,那群邪魔外道不可能被完全拦下,相信很快就会有魔道贼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