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又怎会决意冒着巨大风险,亲自接近大秦边界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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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家与无忧山那位杀手首领达成了一笔新的买卖。
这笔买卖很大,大到连万家都为之而心有滴血。
万守义在解决完这件事情后,以最快速度赶往阳州城外,与冼以恕进行了一场简单的会面,至少在明面上毫无怨言地接受了指派的任务。
没过多久,万家的力量就此分散在各个地方,与巡天司的执事们联手,开始认真提防一场邪魔外道掀起的血雨腥风。
就连年事已高的万老妇人都自愿在此时站出来,尽上一份力。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都是毋庸置疑的忠诚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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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落日于碧空烧出晚霞。
云梦泽之广阔并非虚言假话,除却极少数不惜耗费真元驭舟破水疾速而行的修行者,绝大多数人这时候距离云梦深处还有相当遥远一段距离。
据闻,最先出发的那些修行者此时已经依据线索,潜入被埋葬在湖水深处的城池,开始寻找道主留下的那份传承了。
顾濯暂时没有思考这些,因为此刻有事摆在他眼前。
天地间一片血红。
云梦泽上泛着的薄雾,看上去就像是火锅沸腾时升起的蒸汽。
那么,在某些修行者的眼里看来,或许泛舟湖上水面的同类们就是自动跳进锅里等待落筷的食材?
十余艘船只把顾濯和余笙的小舟围在正中间,数量更多的修行者正在冷漠注视打量着两人。
水在流。
船在前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
如果不是那些人眼中昭然可见的恶意,甚至是杀意,这真的很像是顾濯和余笙不经意闯入了旁人的队伍里,引来不满和愤怒。
顾濯收回视线,说道:“被盯上了。”
余笙说道:“我又不是瞎子。”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应该和万家天命教都没关系。”
顾濯看着她,问道:“那这是谁的问题?”
余笙打量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说道:“我觉得是是我们两个都有问题。”
是的,两人经过遮掩后的颜容十分普通,放在人海里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滴水,奈何他们在别的地方很不一般。
那不是什么气质与风度又或者谈吐,而是最为直观的衣着方面。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顾濯和余笙的出身非同凡响。
更重要的是,从两人流露出来的气息进行判断,境界显然不高。
这无疑是一条大肥鱼。
今夜应该有不少相似的事情发生。
毕竟魔主留下的传承不敢奢求,耗费时间远行一趟,总不能真就凑上一场热闹转身就走吧?
或许不少人是这么想的,但人类从来不是一类人。
想借这浑水来摸鱼的不只有顾濯和余笙。
余笙说道:“是在等我们正式离开大秦。”
顾濯有些感慨,说道:“这可真是一件令人佩服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望向这群人,笑着问道:“改个主意行不行?”
一片安静。
谁也没有理会。
余笙望向他。
顾濯说道:“那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轻挥衣袖,一道剑光跃起。
夕阳映照下,折雪如镜般的剑身映着天光,分外秀丽。
在看到折雪的瞬间,包围着小舟的修行者们终于无法再继续冷漠下去,眼神倏然明亮了起来。
下一刻,这群人眼前的世界也明亮了起来。
与天光无关。
与剑有关。
折雪倏然而去,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连破空声都来不及响起。
当这些修行者意识到那是一道剑光的时候,他们的咽喉早已多出了一抹鲜血,然而那血还未来得及迸发飞溅,就被一道寒意彻底封锁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极其突然。
在顾濯出剑杀至第七人的时候,其余修行者才是堪堪反应过来,惊恐之余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群起攻之,而是慌不择路地逃跑。
活着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道飞剑里流露出来的气息就是洞真而已,自己明明也是洞真,为何在这剑锋之下毫无还手能力?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自然没有战斗的勇气,唯有逃之夭夭。
然后……他们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折雪归来时,剑锋之上不见半点血迹。
直至此刻,扑通声才是间断着响起。
那是死去的人,在失去力量后自然跌入水中,又或是栽倒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