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看着站在对面的万守康,认真鼓起了掌,貌似赞美说道:“这无疑说明巡天司最近的工作十分到位,而我想万家必定在这当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的贡献!”
万守康看着他的笑容,眉头隐约皱起,摇头说道:“不敢当……”
话未能说完。
一声冷哼自外头响了起来,理直气壮至极。
“这有什么不敢当的?万家为大秦做出的贡献就连皇帝陛下都一清二楚,天下人当然也该有目共睹,别的事情随便谦虚,但这种不该谦虚的事情你怎能胡乱谦虚?”
听到这声音,万守康神情微变,心想怎是姑姑来了?
冼以恕闻言大喜,心想这可算是来了。
平日里他因为身份和职责的缘故,着实不方便进入阳州城,更不方便与万家进行任何的谈话,无法贯彻长公主殿下的这份意思。
直到今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逮住万守康,便有意让这件事传入万家,以此来让对方前来捞人。
在这个过程当中,万家不可避免地要暴露出一些问题。
冼以恕对此早有期待。
虽然期待,但他不准备在这场谈话中做太多的事情,既是因为场间自有陈迟替他开口,也是因为长公主殿下明言要他行事隐秘。
一位身着华贵衣衫的老妇人昂首入场,身后跟随着数位仆人,气势汹汹。
陈迟皱起眉头。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番话直接劈头盖脸砸落。
“结果呢?如此肉眼可见的巨大贡献,最终却因为三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作非为直接化为乌有,真是可笑到极点,换做是我坏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让那群邪魔外道因此而提起警觉心,现在定然是要埋头在被子里头,不敢往外多看一眼的。”
老妇人看着陈迟,叹息说道:“可惜啊,你们三人不但不知是自己不争气坏了大事,现在还要更上一层楼,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陈迟再次皱眉。
他自然不会就此退让,直接说道:“以今夜的情形,此事必须上报裴司主,否则定将一发不可收。”
万老妇人丝毫不惧,淡然嘲弄冷笑出声,说道:“到时候老身倒是要问问裴司主,如此大好局势被你打草惊蛇,该当何责。”
陈迟冷笑说道:“只怕到时候查出来是有人故意……”
万老妇人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寒声呵斥道:“你莫不是觉得我万家要你死?若是我万家要你死,那守康为什么会跟在你后面?我这侄儿就是想到你行事鲁莽,对你放心不下,得知你不知死活后闯入云梦泽深处后连忙赶来想要救你一命,你不识好人心便算了,竟然还想着为摆脱责任而反咬一口我万家?!”
如此直接干脆的疑问反问质问,蛮不讲理率先占据道德高地,直接把自己和万家的脸给摆到桌上,当然是因为老妇人自信在场唯一有资格开口反对自己的冼以恕,绝不会在这场谈话中明面反对自己,必须顾及万家的颜面。
陈迟真的愣住了,茫然心想这老妇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厚脸皮?
冼以恕亦是叹为观止。
万守康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位近侍推门而入。
冼以恕从心腹手中接过一封信,拆开简单看了一眼,很是意外。
万老妇人没在乎这件事,继续盯着陈迟,喝道:“既然你认为今夜这件事我万家的子弟做的有问题,那你就把证据给摆出来,可不要用什么我觉得,或许是这般言辞来凭空污蔑人,否则休怪我教训你!”
陈迟沉声说道:“你侄儿的袖手旁观就是最好的证据。”
万老妇人盯着他的眼睛,笑容阴沉问道:“证人呢?你不要与我说就是你的眼睛。”
陈迟心想这是完全不讲道理了。
“是我啊。”
一道声音在场间突兀响起。
冼以恕将军淡然说道:“我与船上的将士都是证人。”
万老妇人没想到他竟会在这时开口,皱眉说道:“我侄儿那时候是在谋定而后动。”
冼以恕看着她,忽然间笑了起来,问道:“你觉得我是瞎子吗?”
万老妇人愣了一下,心想这话也太不讲道理了。
陈迟由衷赞美,心想这话也太讲道理了。
下一刻,两人回想起片刻前的那一幕画面。
那位近侍把一封书信送到冼以恕的手中,待他看过后,便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沉默站了出来,再也不给万家半点颜面。
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这封信到底是何人所书?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冼以恕看着万老妇人,似笑非笑问道:“老夫人您觉得我配成为这个证人吗?”
万老妇人沉默不语,面色难看至极。
陈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