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涌上位于近百丈的高空之中。
无数湖水狂涌而上,在星光的映照之下,最终凝聚成为一颗巨大的水球。
陈迟三人就被困在其中,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云梦泽中出现了一片庞大的阴影。
这片阴影遮蔽天空,让十余里的水面陷入昏暗,极具威势。
长逾道人的目光落在疾驰而来的战船之上。
下一刻,那颗巨大无比的水球开始降落。
刺耳的呼啸声随之响起,那是空气遭到压迫后的悲鸣。
繁乱水面瞬间平静,再无半点波澜。
就连藏身其中的水草都纷纷折断。
不知道有多少鱼儿因此死去。
那片阴影正在不断凝缩。
就像是深渊。
便在这时,一道无比刺眼的白光骤然惊破四野。
那道白光起自于大秦战船最前方,如闪电般划破如深渊般的漆黑阴影,直接刺入那个巨大无比的水球当中,与身在其中即将死去的陈迟三人擦肩而过,为他们带来崭新的空气,以及最为珍贵的生机。
以天命教道法凝聚而成的水球倏然停滞在半空中,整个球体在片刻的凝静过后极为不安地沸腾了起来。
一声轻响。
砰。
那颗水球炸开了。
在月色与星光的映照之下,万顷湖水化作十余道大小不一的瀑布,自数十丈高的夜空倾洒落下。
陈迟三人混在其中。
直到这时候,箭矢凭空到来的尖锐刺耳啸叫鸣响,才是迟迟落入人们的耳中。
原来那道白光是一箭。
来自于那位冼以恕将军。
将军不曾放下手中弓,视线越过漫长距离,落在长逾道人的身上。
他的指腹再次落在弓弦之上,准备无视上一箭对身体带来的极沉重负担,尝试狙杀这位魔道贼人。
不等他的气息锁定对方,天命教众人彷如梦幻泡影一般,无端消散在云梦泽中,仿佛从未在今夜出现过。
这显然也是一门极高深的道法。
冼以恕皱起眉头。
他放下长弓,正准备去与那三位巡天司的执事谈话时,一道微弱的气息忽然落入他的感知当中。
他偏过头望向万家那艘小船的方向,挑起眉头冷笑,心想你莫不是以为我放下弓就拿你没办法了?
没有片刻的迟疑,冼以恕随手握住一根箭矢,看也不看直接掷了出去。
箭矢没入水中,不曾惊起半点水花,便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一件珍贵的法器因此而损毁。
“让万家的人过来见我。”
冼以恕冷笑说道:“我现在是真的好奇,大半夜不睡觉,一大群邪魔外道聚在这云梦古泽里到底要做什么。”
……
……
那个无人在意的昏暗角落。
顾濯看着那位大展神威的将军,看着浑身凄惨的陈迟三人,感慨叹息道:“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
余笙说道:“但终究还是活了下来,那就是一件好事。”
顾濯赞同这个看法,话锋忽转:“走吧。”
余笙忽然问道:“你觉得今夜这场热闹完了吗?”
顾濯漫不经心说道:“刚刚开始吧。”
……
……
阳州城,万家祖宅。
那片天井下,老妇人看着坐在一旁的子侄,看着他们犹自凝重的神色,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声音冷淡讥讽道:“既然你们这么不放心守康,何必非要在这里摆出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直接跟过去不是更好吗?”
一片安静。
没有人回应。
万家家主不愿为此伤了和气,接过话头,说道:“时间算下来,那便差不多也该出结果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
“天命教那群邪魔外道,为求低调不大可能杀死陈迟三人,更有可能将其关押起来,届时再由我等寻个机会把他们给救出来,只要这事做的足够干净……”
他的声音平静而缓慢:“无论陈迟自己相信与否,朝天剑阙都是要认下这份人情的。”
不等旁人开口,老妇人冷哼一声,叹息说道:“平日里我不愿动用这些计谋,是因为我为人处世习惯了光明正大,真到了万家需要的时候,我岂会连这些都不懂得?”
这句话虽已一声叹息为前奏,其中却都是骄傲自得自矜之意。
万家众人笑着附和了几句。
天井下,放眼望去都是母慈子孝的画面。
老妇人更为得意。
于是她再次想起不久前万守康带来的那一句话。
“若是说出自己的名字,那我们就都该死了?”
她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