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着的网兜,被左右两边同病房的病号和家属瞩目。
右边靠窗角落那个病床上的小两口,每顿吃的那叫一个好。
豪横。
都不用瞅。
闻着就不是一般人。
这不,又从家里带饭菜过来了。
唐根生不失善意的点头微笑,撩起布帘,进了小空间内。
楚秀娟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呢。
看她的侧脸。
感受她无聊又无趣的情绪。
像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向往外面的世界,却又挣脱不掉。
丝丝落寞和孤寂便以情绪的方式像炊烟,袅袅升起。
“饿了吗?”
“不饿,就是想你。”
成熟女人。
尤其是一起钻过同一被窝的战友同志。
表达心意的方式就是如此大胆,直接。
楚秀娟表达感情的方法跟其他几个女人都不太一样。
即便是开朗单纯如艾米诺娃,也没有她这般……
呃,用哪个形容词呢?
思来想去。
唐根生觉得还是‘肆无忌惮’最符合。
“一会儿不见就想我?哎呀,这可完了。”
“怎么了?”
楚秀娟的思维果然被引导。
瞧见没。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唐根生话里有话,从第二句开始,就已经挖坑下套了。
“咱院儿里来了一家新住户,就穿堂西那家。”
“是你的朋友吗?”
“是两口子,就是因为他们刚结婚,单位才给分过来的。今儿晚上要摆一桌请大爷和邻居吃饭,喊了我过去掌勺。”
“哦。”
楚秀娟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了。
唐根生放下饭盒,坐到床沿儿上。
手臂稍稍用力,就把楚秀娟整个身子都拽了过来。
搂在怀里,勾起楚秀娟下巴。
先帮她开开胃。
调整调整情绪。
“晚上忙完了,我偷偷过来。”
“谁稀罕你过来呀。”
“稀不稀罕的吧,反正我得过来,说好了喂你,就不会食言。”
“你说过的,都算啊?”
“对你说的,都算。”
“我饿了,咱快吃饭吧。”
楚秀娟情绪又好了起来,从唐根生大腿上爬起,跪到床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饭盒
“我看看你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心点,别掉下去。”
唐根生左手伸出去,拽住了楚秀娟的后腰。
四指伸进去,抠住腰带。
虎口张开。
唐根生发现自己的拇指再稍微往下半厘米,就能轻易点上楚秀娟的尾椎骨了。
还真的是个拇指姑娘啊。
虽然人就在这里。
可唐根生突然就很期待这一趟上工回来了呢。
上午打吊瓶的时候,楚秀娟挪来挪去,最后发现最舒服的位置是坐在唐根生大腿上,依偎在唐根生怀里。
这会儿吃饭。
她就又钻了过来。
感觉像是把这个位子,当成了病号专属的风水宝地似的。
这顿饭吃的。
怎么说呢。
狗粮洒了满地。
等会儿但凡来个粗心大意的人,都能被撒出去的狗粮活埋了。
你喂我一口。
我喂你一下。
有时候是筷子。
有时候就是手指。
有的时候,筷子和手指都在忙,也能用嘴巴代替。
反正这顿午饭,是楚秀娟生病以来吃到最甜最舒坦的一顿伙食了。
含糖量早已经突破了四个加号。
在胰岛素都摆不平的康庄大道上,撒丫子驰骋。
“我给你带了几本书打发时间,省得你无聊。”
“什么书啊?”
楚秀娟仰起头,没去翻唐根生的包,而是迎上了他的嘴唇。
这动作,简直腻歪坏了。
如果抛开布帘。
换一个几十年后的场景。
反倒更贴合唐根生和楚秀娟的相处方式。
跟拍无脑恋爱偶像剧没什么两样。
可能差的也就是没使夹子音,没甩湾湾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