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十天了。
两口子刻意回避某些比较的话题。
但心里还有些别扭。
对于孩子而言,别人家的孩子拿过来杵在自家饭桌上,或者家训流程中,是非常伤人和打击人的。
对于妻子,对于丈夫,也同样如此。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徐树铭也因为这个原因,莫名对唐根生有了偏见。
戴上了有色眼镜。
而始作俑者楚秀娟呢?
其实在院子里,楚秀娟跟唐根生没有什么正面交流。
偶尔遇着点个头,顶多就是喊个‘嫂子’和‘唐同志’。
你看,楚秀娟喊唐根生叫做唐同志。
可见两人关系有多么生疏。
估计如果不是一个院子住着,可能就是纯纯的陌生人。
那天也确实是话赶话,被徐树铭的偏心给气急了,又恰好说了些‘带那么多回去,咱自个儿家还过不过了,等着饿肚子吗?’之类的话。
徐树铭梗着脖子挤兑。
他对自家两个老人,从来都是相当的大方。
大方的让媳妇都不叫心疼,而是胆寒。
徐树铭硬拗着不松口。
楚秀娟就随口拎出来院子里公认过得最好,吃的最好的唐根生来了。
然后,两口子冷战。
东西依旧没少往徐家拿。
整个初一一整天,徐树铭在自己家,也没给嫁过门的媳妇一点好脸色。
自己丈夫都甩脸,更不用说公婆和大姑子、小姑子了。
何况儿媳妇一直不下崽儿,婆婆对楚秀娟意见本来就很大,全赖徐树铭在中间周旋。
现在中间缓冲器没了。
楚秀娟也因为徐树铭的不理睬而更加敏感。
受了一肚子气。
转头回婆家,也有样学样跟徐树铭来了这么一场。
丈母娘倒是没向楚秀娟在公公婆婆家那边偏帮。
反而是劝着闺女,帮女婿打圆场。
只不过效果不大。
因为楚秀娟这次也发了狠。
去徐树铭家拿了多少样东西,折合了多少价值。
楚秀娟就同样照搬来了一套。
没有同样的,也折价估算后,用别的补上。
徐树铭当时虽然生气,却也是有点傻眼。
往常逢年过节去徐家。
徐树铭耍赖似的多带一些,楚秀娟为了过日子,就会少跟娘家拿。
送出去的总量其实没有太多变化。
而今年则不一样。
徐树铭的潜意识还是帮徐家多拿一点,给自己争脸,让爸妈舒坦些。
可楚秀娟这次没有退让,没有不舍得。
她照搬照套来了一遍。
这么说吧。
最后因为少了一瓶茅台的份额,楚秀娟给自家小舅子添了五块钱的红包。
还给丈人拿了两张酒票。
确实做到了公平、合理。
徐树铭没法在这上面跟楚秀娟犟嘴。
他不占理。
后来这几天,小两口日子就过的艰难了。
还不如不过年的那些时日。
吃喝都很紧巴。
要不然徐树铭也不会隔三差五就出去蹭烟抽。
唐根生回来的那天。
徐树铭烟瘾犯了,还都蹭到前院去了呢。
对于一个家庭而言。
经济是两口子感情的基础。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徐树铭连抽烟都出去蹭,可想而知家里的情况成了什么样子。
两口子虽然不吵架,不打闹。
可冷暴力更伤人。
楚秀娟这几天日子过的就很局促。
本来熬着熬着也就过去了。
一周多的时间,气也消了大半。
好巧不巧。
今天楚秀娟在单位听说了唐根生的事迹,被震撼了一把。
进了院子就又想起了唐根生的事迹。
想着待会儿要是遇着,打招呼要不要多说两句。
楚秀娟没想其他。
就是觉得跟这样有钱的人打好关系,万一哪天有事相求,应应急也是好的。
她甚至想到了让自家男人徐树铭以后跟唐根生多接触接触。
厨师是八大员之一,接触的有钱有权的人肯定比窝在煤炭局宣传科当个干事认识的人多得多。
说不准就能有帮到徐树铭升迁的地方呢。
楚秀娟正瞎琢磨呢。
还没顾上抬头看人,就被心里念着的正主儿给撞了。
倒也不能说人家撞了她。
感觉更像是自己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