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了天也是这个理儿。
一整个下午。
大个儿除了偶尔进去一下,就坐在外间屋守着炉子。
鞋垫子里的钱花没了。
他捏了捏裤兜里的‘公款’。
眼神看到了厨柜。
里面还有面。
自己蒸纯面馒头吃,剩下晚上的饭前,肯定够再来一次的。
又不是第一回,熟客算便宜点总行吧?
对,是这么个理儿。
妥了。
大个儿开始和面,蒸馒头。
馒头放到笼屉上,蹲上炉子口。
大个儿又来了兴致。
他起身又去里间屋。
结果——
不到1分钟,大个儿骂骂咧咧。
疯狂暴怒。
之间他一手提着裤子,都没来得及系上裤绳。
跑出来,抄起菜刀,又马不停蹄的冲了进去。
咔!
咔咔!
咔!
剁排骨的声音短暂的响起。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
最后。
张家被残忍灭门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前院的邻居刘大爷报的警。
大个儿不愧是心理素质超一流的猛人。
他堂而皇之鸠占鹊巢,半夜被冻醒,跑出来挖煤。
只不过他挖的不是张家的煤堆,而是耿邵兵耿家的。
耿邵兵没听到,没被惊扰。
反倒是不远处起夜的刘大爷发现了不对。
年纪大的人起夜频繁,也不容易快速解决。
有时候滴答久了也会朝外面院子张望。
看看外景儿,调整调整心态。
说不准一下子轻松,就泄干净了呢。
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张家有人半夜偷隔壁的煤。
刘大爷挺正直,瞧见后很生气,就要拍膝盖而起。
只不过他膝盖一疼,屁股蛋儿一凉,聪明的智商也跟着上来了。
张家哪有能站起来的男人啊。
也不可能是唐根生那小子。
甭说人家不在这边过夜,就算在,也肯定不会干偷煤这么没品的事儿。
再说了……看身形也不像。
唐根生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
远远看去,标准的匀称身材。
说不得瘦麻杆,也当不得‘胖’的称呼。
大个儿却不然。
他典型的大骨架,宽肩厚膀,膀大腰圆类型。
这是……家里招贼了?
毕竟街坊邻居住了好几年,都知根知底。
张家可没有几个能说的着可以上门的亲戚。
刘大爷察觉不对。
就要去报警。
报警有功会奖赏。
刘大爷一点都不担心报错了被埋怨。
那人偷了小耿家的煤进了张家的屋,这可是他亲眼看到的。
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错。
有这个打底,就不怕报案。
保不齐就给自己和老伴儿赚俩鸡蛋。
刘大爷摸黑就出去了。
值班公安一听是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去后面宿舍又喊了俩同事。
三个人赶过来,一股脑冲了进去。
砰!
有一声枪响。
大个儿没被击毙。
还是小臂被近距离击穿,骨折了。
但三个公安同志还是将其双臂倒缚,拷了起来。
对于畜生,三个人都不想回忆起对人类的基本尊重。
张家被灭了门。
这是大事件。
而且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算是年三十的首案。
高德军接到消息连夜来到羊管胡同。
犯罪现场保存完整。
大杂院两个院子的人都齐聚前院东厢房外面。
别睡了。
都出来瞧第一手资料吧。
这个年,张家必然会成为各家各户茶盘上的常客。
有的人死了,是真的死了。
但有的人死则死矣,却能凭借一股舆论之风,苟活数载,甚至十数载、数十载。
只不过有的登上了荣耀榜,有的被挂上了耻辱柱。
张家显然是后者。
大个儿被撞见的时候,正在快活。
只是他快活的方式有些奇葩。
古怪且残暴。
可能是上一次的冲动,让他发现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癖好。
他一边耸动,一边挥舞着菜刀。
高德军来到案发现场,没见到大个儿,但看到炕上的情景,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