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去吧。
用脚底板寻思。
唐根生拎着二八大杠进了广亮大门,过垂花门回了自个儿西跨院。
给炉子添煤块,拿了暖壶给自己的搪瓷缸子兑上半茶缸水。
美美的喝了几口。
再把花生、豇豆用凉水泡上。
唐根生慢悠悠的溜达出屋。
“咦,达子叔。”
“根生啊,这会儿了还出去?”
“去趟茅房,回来就准备睡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没啥,就是逛逛,也准备回去睡了。”
唐根生没瞧见阮达的板车,估计是被唐绍刚借了去。
阮达心眼小,板车借出去不看到送回来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没有几个人不在意自家的‘大件儿’。
何况这还是人家阮达赖以为生的工具。
也就唐根生上一世见惯了汽车,对自行车毫不珍惜。
才会借给魏家嫂子后问也不问就回屋倒头睡。
唐根生去了一趟茅房,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唐绍刚推着板车往院门口走,板车上还有一袋扎了口的蛇皮袋子。
而胡同口已经传来卡车发动机突突突轰隆~的启动声。
心头顿时失望之情大起。
下意识打开了系统PXX商城页面,进入到二级页面往储物格里那个小臂大小的铁棍子看了两眼。
这年代的卡车质量都这么好吗?
少了这么大一块零部件,竟然也能无所谓的开走?
唐根生有些懊恼。
他对卡车的底盘结构不了解,只拆卸一件着实有点保守了。
但事已至此,也实属无奈。
没法将半车煤块据为己有,就只好让唐绍刚损失这几袋子了。
聊胜于无吧。
正想着呢。
胡同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连串响动。
嘭!
咣当!咣当!
哗啦~!
唐根生一怔,下意识往胡同口看,恰好看到推着板车来到近前的二大爷唐绍刚脸色巨变。
猛回头,松开手上推着的板车,撒丫子往外面跑。
唐根生回过头,跟阮达对视一眼,也拔腿跟了上去。
路过板车时,阮达停了下来,将板车往台阶一旁推了推,才又继续小跑起来。
卡车撞进路边店铺里了。
车头和车斗整个是歪的,看上去就是直接朝着右边店铺撞过去似的。
沿途还碰倒了一根电线杆,电线杆砸在另一家铺子的招牌上。
招牌一半掉落下来,又被车斗的一侧给挤进铺子窗户里。
两个铺子窗玻璃碎了一地。
天色已晚,东边有没有因此而停电暂未可知。
但卡车即便是这样还没熄火。
唐根生跑出胡同口时,还听到卡车的油门轰的震天响。
司机王猛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送了一趟煤袋子去四合院后院,卸在了唐科长门口。
一趟原本想拉完的,结果实在放不下,剩了最后一袋子。
唐科长说最后他自己弄回去,王猛是个实在的小伙子,不懂得什么是客套,就真以为唐科长体谅自己。
于是帮唐科长把煤袋子架上板车,就爬上驾驶室,准备挂挡起步开走。
结果车把不知为啥不听使唤了。
自己费了浑身力气也掰不动分毫。
卡车斜斜的朝着东边沿街铺子撞过去。
王猛学车还不到四个月,其实满打满算也只是个学徒工。
如果不是因为师父是二舅,连握方向盘上路的机会都没有。
王猛从来都没有遇到危急时刻的经验。
众所周知,当人们越是遭遇危险,越是容易手下用力,脚下用力。
他用力掰方向盘,掰不动。
也下意识用力踩油门。
这倒是踩的动。
不仅踩得动,还能踩到底,踩瓷实呢。
于是——
卡车撞了电线杆,又一头撞进了路边店铺里。
卡车没熄火,只是被撞开的墙洞卡住了车身。
车轮子还在卖力的想要滚动,后屁股已经是白烟加黑烟憋得都要腾云驾雾了似的。
动静实在太大。
临近几个胡同口都陆续有人出来。
不几分钟便又十来个人围上来。
唐绍刚脸色惨白。
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坏了。坏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这次责任貌似推卸不掉。
该怎么降低自己的处境和追责呢?
“哪个厂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