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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张经兴这个挡箭牌偏瘫了,还得让康素萍伺候。
碍于风评和街坊邻居的关注,康素萍只能硬受。
只是对张经兴不比对张东帆,更像是虚与委蛇。
康素萍默默叹了一声,往炕头走去。
给张经兴顺顺气,擦掉他嘴角的沫和血渍。
走了两步,康素萍陡然停住脚步。
她甚至有很明显的侧耳倾听的姿势……
里间屋,有女人的轻哼喘息。
康素萍可太知道个中滋味了。
她是过来人。
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呢。
年龄越是接近‘虎’,越接近坐地、吸土。
听了一会儿,不仅醒悟了里间屋究竟在干啥,更有些自身坐不住的反应。
“咳咳。”
又听到张经兴的咳咳声。
康素萍再次迈步,抬头看向张经兴的眼神多了点幽怨。
偏瘫的张经兴心头一凌。
他果然没听错。
里间屋里那对狗男女!
竟然敢当着大家伙的面,行那苟且之事!
简直,简直……
咳咳咳咳!
张经兴一阵上气不接下气。
康素萍心底暗自咒骂了一句:“废物!”
还是走上前,帮他顺气,再捏着张经兴胸膛前铺着的方巾,将掖在脖颈下的角抽出来。
掐着兰花指,捏着没有沾染口水和血渍的地方将方巾叠了两层,才忍着厌恶拿起,在张经兴嘴上胡乱抹了两把。
张经兴呼呼喘着粗气,努力的仰起头,看着康素萍眼神终于与他对视。
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康素萍心中一惊。
手底下立马轻了点,徐徐开口:“别急,别急,哪有过不去的日子啊,以后就咱俩相依为命了,看开点吧……”
像是宽慰自己,又像是隐含着威胁之意。
这两口子……
张经兴指定是知道康素萍点什么。
不然又怎么会在偏瘫的情况下,还敢这么硬气的怼康素萍呢?
互相牵制,又互相要挟的两口子。
复杂的让人脑仁疼。
还好唐根生压根不在意外间屋的事儿。
他忙于安抚秦青。
看她娇羞又忍着克制的小表情,逗弄她的情绪就很浓烈。
结果一不小心没刹住车。
秦青仰躺在炕头,一波三折中,为了不发出怪异的声音,竟然选择咬住了自己的左手……
唐根生从里间屋出来的时候,张经兴也被康素萍服侍着躺进了被窝。
唐根生拿起橱柜上的饭盒塞进网兜,出门的时候,继母康素萍跟着送了出来。
夜老了,幕很下垂。
大杂院里一片寂静,前院亮灯的,竟然只有张家一户。
西北风经过垂花门时发出轻微的呼啸声。
“根生,家里没钱了。”
康素萍在垂花门和影壁墙之间,拽住了唐根生的胳膊。
唐根生看了看手臂上的继母的手,又看了看她晦暗不明的眼神和表情,轻声笑了笑。
“萍姨,你觉得多少合适?”
两人心知肚明。
唐根生明白康素萍为什么敢理直气壮的朝自己要钱。
上次没有要,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要,这一回,不仅要了,还要的理直气壮。
康素萍偷偷松了一口气。
唐根生既然这么反问,就说明面前这小子上道。
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10块。”
康素萍是想要五块的,但看到唐根生游刃有余的表情,下意识就翻了番。
唐根生摇摇头:“我给你20块,就一个要求……”
康素萍想了十来秒,点头。
“算上秦青工资当家用的那部分,一个月也有30多块钱的生活费,够你们生活了,所以,答应的事情就不要反悔。”
“你不怕我们拉你一起下来?”
康素萍送唐根生来到院门口。
院门已经插上了,唐根生出去后,康素萍还得继续负责再把院门关上。
站在院门口台阶上,康素萍忍不住又问。
这种事,唐根生完全可以在黑芝麻胡同做,没必要在张经兴和她的眼皮子底下暴露。
康素萍有些不解。
“萍姨,你不会以为真拿到把柄了吧?你觉得真要闹大了,秦青是向着你们,还是向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