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节吗?没带餐车?”
“师父,这次应该只是单程,咱们没接到返程接待的准备。”
唐根生点点头。
“加一瓶沙拉酱,两盒鱼子酱,再来一板冻虾。”
想到江淮宇同志的家乡和口味。
唐根生又最后说了句:“鲜豆腐也来一箩。”
“好嘞,师父,我这就加上。”
“添完抓紧送调度室,顺便问一问专运那边,有没有宵夜任务。”
“返程的时候记得多加上两袋大米。”
孙雪峰从机灵的小同事变成了自己的徒弟。
亲密感立马拉进了很大一块距离。
唐根生不知不觉安排事儿也更加随心所欲。
顾虑少了,派活更流畅。
孙雪峰撒丫子跑起来。
小唐根生两岁的十六岁餐车小同志,化为了追风少年。
携带着师父的安排,勇敢的去完成使命。
师父唐根生则边走边从兜里掏出华子,自己叼了一根,刚好走到何大明、祝刚烈几个老烟枪的小圈子边上。
刘学军往旁边闪了闪,让开了个位置。
唐根生散了一圈香烟,浪费了三根火柴才把烟屁股点燃。
今儿的风刮得有点大。
唐根生下意识想到了岑梵岑导演那个朗声牌一代打火机。
或许,自己也应该整上一个。
“这趟差事大家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岗敬业,谁也不允许擅离岗位,如果有急事,也必须喊人暂替,一定避免被人找的时候见不到值班人员……”
“江总工作繁忙,一般都会熬夜,值班的人再加一个,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也跟着轮替。”
唐根生借着抽烟的功夫,给大家伙安排了这一趟差事的重点内容。
既然江总总是会熬夜,那边在值班的人里让三个厨师轮班值夜。
很忙时候点餐,都能服务到位。
“何师傅,刘师傅,你们负责前半夜,我三点半过去替班。”
唐根生把全天最困顿、最难挨的时间段分配给自己。
这是一种责任的体现,也是一种担当和态度。
唐根生平日里也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温馨温暖关怀的话传递。
可只要遇到重要的事情,譬如老大哥的科研团、突发非人为状况,包括跟这次类似的挂专列餐车24小时开放值班等事情……
唐根生不会推卸,也不跟大家伙商量。
最艰难、最难啃的骨头,从来都是留给他自己。
这也是‘唐老大’这个称呼,即便连刘学军和何大明这种年龄段的老大哥,都甘愿喊出口的原因。
被喊作老大,就得干老大的事儿。
在其位,谋其政。
祝刚烈又散了一圈烟。
他兜里揣的是品海。
“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多大了?”
刘学军笑着问。
“有个弟弟,快九岁了。”
“集齐多少了?”
“早着呢,刘师傅,您家孩子也集洋画儿吗?回头有重的,咱换换。”
“行啊,下工我回去问问,有重的带来置换置换。”
刘学军对此竟然还挺有兴趣。
“你们缺什么的,我右邻居家孩子攒了好几年,上次还问我呢,想找两头蛇解珍和摸着天杜迁……”
何大明也参与了进去。
唯独唐根生,有听没有懂。
“什么呀,你们说的我咋不知道呢”
唐根生一头雾水,好在不耻下问。
人群里都怔了两下。
“哈哈,我总算知道唐老大为啥厨艺这里厉害啦。”
“可不是咋滴,换洋画儿都不清楚,这叫啥,叫那个两只耳朵……”
“两耳不闻窗外事。”
“对对对,就这个。难怪唐老大年纪轻轻就当国宴大厨呢。”
烟草公司在生产中往烟盒里放‘小画片’当做促销手段。
因为最初的香烟,京城人叫它‘洋烟卷’,所以这些小画片也就被叫做‘洋画儿’。
洋画儿都是成套的,很多烟盒都采用这种方式。
而且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吸引人。
就譬如哈德门里有足球运动员洋画儿。
大粉包里有《西游记》的人物洋画。
祝刚烈散的品海香烟,烟盒里放的是‘水泊梁山’的洋画儿。
要说还是这品牌挑选洋画挑的好。
直接就是水泊梁山的一百单八将。
想要把108条好汉凑齐,没个几年功夫,不抽个几年品海,是甭想。
祝刚烈主动担任解说员,帮唐老大排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