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根生不一样。
多多少少的,这都多少回了?
每次最少也是三位数起步,这两次都是好几千块呢……
积少成多也不是这么个积累法的。
有些吓人。
这名男性同志不太敢嘚瑟了。
人与人的差距在一定范围内,和超过限定范围之外,带给旁人的感观也不相同。
前者可以嫉妒、可以厌恶、可以借外力敲打贬低。
后者……
只能偷摸嫉妒,表面不再敢轻易得罪。
再有甚者,或许还会谄媚一些,服务态度好一点,再好一点。
稿费又是厚厚的一坨。
双手掐都掐不过来。
唐根生提前背了挎包,把稿费分成三摞。
每一摞都用皮筋扎起来,再放进包里。
过程舒缓又有序。
不急不慢,从容不迫。
柜台里的男同志脸上一直挂着笑,也没催促,也没有流露不耐烦的神情。
直到唐根生转身从北新桥邮局走出去。
棉帘子垂摆的木条击打在门口横木上发出‘咄’的声响。
男同志才收了脸上的假笑。
转过头轻啐了一口。
又恍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感觉没人关注他刚才的不慎表现才稍稍放松。
却又还是不放心。
干咳了两声,附身在桌腿下面的废纸篓里吐了一口痰。
佯装是自己身体不适,而并非针对客户唐根生。
唐根生并不清楚他在北新桥邮局的地位如何。
仅凭一个名字,其实就可以震慑一票人等。
至于原因……
唐根生最近的发展有点困龙升天的架势。
顺着兴旺,逆着悲催。
剩余的,大可自行体会。
唐根生从北新桥邮局办完取钱业务,就往东北方向继续出发。
拐入东直门北小街,路过羊管胡同时,唐根生往右边扭头看了两眼。
空落落的胡同没熟悉的身影。
这个点,不前不后的,压根就没人。
再望北去,左边胡同口的小书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张东帆扎在人堆里聚精会神的埋头翻看小人书。
唐根生下意识往旁边扩展,没看到秦青,也没瞧见继母康素萍。
跟院子里的小伙伴一起出来的?
还是说,看着他的人临时去了别处?
唐根生脚下没停,二八大杠的壮硕身影从街上倏然划过,没带起一丝涟漪。
反正待会儿他还要去一趟家里。
总能见的到秦青。
当然了。
表面上,街坊邻居都只会知道张家老二的孝顺。
张经兴是个有福气的。
那么稀罕老大,不惜委屈老二,抢了人家自己找的女朋友,也供着张康来。
甚至最后还一鼓作气分了家,把老二赶了出去。
然而报应来了。
张经兴偏瘫了。
他寄予厚望的老大张康来不学好,更不堪重负,竟然招惹了小混混,被亡命之徒追债上门。
最后也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反倒是一直被辜负的老二唐根生,却还能上门看望他。
不仅仅是上门。
更是挺频繁。
人品可见一斑。
谁听了唐根生的名字,不得竖起个大拇指。
现在唐根生还有事情没办完。
他要先去一趟街道办。
“您好,我找李栋李干事。”
“您是哪位?”
“哦,我叫唐根生。”
“你就是唐根生啊?”
大妈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自顾自再打量了一遍。
“等着,我给你去里屋喊一声,等着啊。”
说着,还一步三回头的瞅。
害的唐根生也不免偷偷看自己身上,可别是裤裆扣子没系好。
或者内衬衣裳没全扎回裤子里。
好在大妈最终还是进了中院的厅屋。
也喊出了李栋。
李栋看到是唐根生,脸上布满了真诚的笑。
“根生,你怎么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搭着唐根生的后背,往垂花门外走。
一分钟后。
两人在街道办院子斜对面的电线杆附近,吞云吐雾。
“栋哥,跟您这儿打听个事。”
“咱兄弟这关系,还客气啥,什么事儿,你只管问。”
唐根生问了莲花宾馆挂职街道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