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根生呼噜呼噜扒完了自己那份卤煮火烧。
煤铲子按了按冒尖的蜂窝煤,高度就立马被压下去了。
“东帆,你搁家里待着,要是害怕就去院子里玩会儿。我和你二哥去接妈回来。”
秦青吃饭也快。
吃完了饭,顺手拿了个白瓷碗,给张东帆的饭盒替换出来。
别看张东帆就半份卤煮火烧,可他或许是跟康素萍待久了吧,吃东西细嚼慢咽的。
这会儿还在扒拉呢。
不过在唐根生看来,张东帆这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此时吃饭已经算快的了。
估计这些时日,他也没吃着什么好吃食。
而且卤煮火烧多好啊。
有肉味,有肉汤煮泡的火烧,他爱吃着呢。
唐根生见秦青又开始舀凉水刷饭盒,上前拦住她。
“先这样吧,装起来带着,我回去兑热水刷。”
秦青迟疑了一秒钟,最终还是又盖上了盖子,用抹布擦干净外面,装进网兜里。
主打一个说啥听啥。
载着秦青去中医医院的路上,比从黑芝麻胡同到羊管胡同可轻松太多了。
秦青也很喜欢这一段路。
她能无所顾虑的抱着唐根生的腰,把脸颊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脊背上。
来到医院院最近的公交站牌。
唐根生停了下来。
“你自己过去吧,中午去食堂打饭吃,多打点好吃的,别不舍得。晚饭我过来送,顺便接你回去。”
唐根生说着,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钱和票。
嫂嫂秦青这么乖巧听话,唐根生不吝啬给自己女人提供更好一点的物质圣湖。
直白的说接秦青回去,也早有铺垫。
甚至秦青在这件事情上,比唐根生还要坦诚直接。
出门走前,秦青从家里拿了小半袋棒子面给刘大妈送过去。
这是张东帆在刘大爷和刘大妈家过夜的‘报酬’。
可能也会让张东帆在刘大妈家吃早饭。
也不是每天早饭都让张东帆吃卤煮火烧。
家里都这样了,还想好事儿。
平常院子里,早饭喝碗棒子面糊糊就很不错了。
大部分时候,棒子面糊糊都没法立住筷子。
秦青的表现预示很明显。
她现在对待唐根生的态度,由此可见一斑。
秦青下了车子,往唐根生身前凑了凑。
唐根生笑了笑,左手在她腰间搂了搂。
周边街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公交站这里也有人候车呢。
大庭广众之下分别吻就别想了。
影响太恶劣。
容易引来红袖章老太太的怒斥和抓捕。
“去吧。”
秦青偷偷捏了捏唐根生的虎口。
不是故意捏那个位置,纯粹是碰巧了。
她就是想通过肌肤之亲来表达自己对唐根生的眷恋。
和喜欢。
秦青左右看看路,走到了路对边,在拐进医院的时候,还朝着唐根生这边看了一眼。
唐根生冲着秦青摆摆手。
他之所以没立刻骑车离开,也就等这一趴呢。
果然看到秦青脸上露出了喜悦。
心思敏感的姑娘最吃这一套。
俗称:操控细节。
事毕,妥了。
就能立刻离开。
唐根生没考虑再送康素萍回羊管胡同。
他还要去木器营造厂找关师傅呢,哪乐意管继母回家的小事儿。
自个儿坐公交去。
木器营造厂里。
关师傅端着小徒弟泡的一大搪瓷缸子茶叶水,来到车间门口跟熟络的老同志们扎堆闲聊。
“嘿,张家又出大事儿了,你们知不知道?”
“哪个张家?”
“嗐,不就是北小街煤铺那个掌柜么?”
“这次是他儿子。”
“他儿子又怎么了?”
“不会也偏瘫了吧?这一家子可也太倒霉了。”
“那倒不是,死了。”
有老伙计一语惊人。
“老张头,你说清楚些,张家的哪个儿子?”
关师傅也忍不住搭话。
“是啊,老大,还是老二?”
“咋不是老三?”
“老三才半大点的孩子。”
“就是小孩子才容易夭折,都长大小伙子了,还能动不动就死?”
“听说呀,是入室抢劫,结果钱没抢多少,被家里人割了脖子,那贼人临死之前,牛角刀戳了人心脏……啧啧。”
依旧是信息的影响力中心,关师傅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