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粗糙的大手捂在他嘴上,紧紧的勒住,让他喊不出声来。
后腰又连续疼了好几下。
前面戴着黑框眼镜的司机脸色也终于被刘利昆看清。
镜片后面是一副阴辣狠厉的目光。
搭配嘴角的浅笑。
看的人毛骨悚然。
刘利昆却已经不是很怕了。
他浑身气力都在飞快消失。
痛感仿佛也没有了之前那般强烈。
有利刃不断穿刺身体的‘噗’、‘噗’声。
刘利昆在陷入黑暗之前,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匕首刮到骨头的摩擦声。
捅死刘利昆的男人将尸体拖拽到吉普车上。
司机眼镜男则消除地面上的血渍痕迹。
最后将自行车也塞进吉普车的后屁股,哪怕门合不上,也将就着上了驾驶室,开车。
吉普车直接开到了机械厂后门。
车上鱼贯下来四个人。
司机和前面副驾驶下来的那人一起拆下自行车,往厂内推。
不远处树林子里有个趴在雪地里的眸子紧紧盯着,眼神里有目眦欲裂的疯狂。
刘利昆的尸体也被抬进去。
司机眼镜男重新开车掉头,没有等进了厂区的三人,径自离开。
院外回归寂静。
只有西北风打着旋儿的刮,发出嗷嗷嗷的呐喊。
张康来从雪窝子里钻出来。
他熬到秦青趴在床侧睡下才从医院出来。
骑车直奔厂区打算找刘利昆。
然而刘利昆没在。
张康来便打算出来找他。
为了缩短去大路的距离,张康来打算穿过小树林,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雪窝子,扎猛子似的一头闷了进去。
等他抬头,想要爬起来时……
就瞧见了刘利昆被围堵,被残忍杀害的一幕。
心疼若死。
痛不欲生。
张康来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咬牙,他决定报仇。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
张康来只是个不会杀人技的普通工人,亲手报仇这一条注定无法实现。
但他可以盯梢他们。
找到他们在机械厂里的勾当。
去报警。
通过正义的公安,让他们统统吃花生米,也是一种报仇。
若非亲眼目睹刘利昆的惨死,张康来决然不会有这般勇气。
所以,爱情会赐予人力量,也能改变一个人。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
唐根生赢麻了。
算上衬衣的左上口袋,唐根生身上一共有七个兜。
都被塞得鼓鼓囊囊。
起码有半数赌徒都从主家拆借过钱。
这在地下赌档运营的三年内,都是未曾有过的。
他们并不懂什么叫‘若想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种谚语。
打开门做生意,有人借钱,他们就有钱赚。
赚钱就开心。
快乐如此简单。
“老大,那小子一直在赢,已经有人不敢上桌了……”
小弟跑到东厢房,把正房的情况汇报给马蜂。
“看出手法了吗?”
马蜂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
小弟摇头。
“那小子诡怪的很,牌桌不碰,骰子不碰,小鹰和刀子哥都上过手,也没辙。”
马蜂看看天色,起身:“走,喊那小子去西厢房。”
林静就被关在西厢房。
门口有两个人蹲在角落看守着。
唐根生肯定不会让昏迷的林静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
僵持到林静醒来,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才被带到西厢房。
连匕首都还给了她。
林静起初是有些茫然的。
没想到会被刘利昆这么个小卡拉米摆了一道。
溺亡者多是善水。
幸运的是林静没有功亏一篑,关键时刻唐根生神兵天降,救了她。
不幸也接踵而至。
林静无法脱身。
唐根生被胁迫着上了赌桌。
前景堪忧。
林静思索了方案。
无论唐根生这一夜背负多少债务,她也会在死前帮他解决。
同样的失误,林静自诩不会犯两次。
她旧伤本就很重,刚才被青砖拍了后脑勺,这会儿转动脑袋,也依旧有点晕眩感。
八成是造成了轻微脑震荡。
那会儿是真把唐根生吓坏了。
毕竟他收进系统储物格里的,也有半块同款城门楼子拆卸出的青砖。
拎在手里很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