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跨院,不是西厢房。
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指不定就以为她在自个儿家里呢。
映射出的,也便成了三口之家。
有男主人,有女主人,还有个蠢萌的好大儿。
碗盘筷子放进橱柜。
林静回过头,瞧见好大儿正坐在炉子旁小马凳上,脑瓜子一点,一点。
感觉再过一会儿,就能一头杵到炉子里。
八成是食困闹得,犯瞌睡了。
看着儿子可可爱爱的样子,林静的心化了。
紊乱的思绪回归片刻的安宁,平静。
林静走过去,把儿子抱起来。
先是朝着屋门走了两步,随即止住脚步。
扭头看向里间屋方向。
清晰的头脑刚占领高地,头脑风暴就席卷而来。
她迟疑了五六秒钟,紧接着迈步转身。
竟是把儿子抱到了拔步床里面。
给儿子脱鞋,脱掉袜子和外罩衣,外罩裤,直接塞进被子里。
孩童的棉袄和外罩衣、棉裤和外罩裤都是连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除了个小四角裤头,锅盖头被她妈妈扒光了。
脱光了睡觉更舒坦。
小孩子睡得也能更扎实。
林静转身出了里间屋,给炉子添了一炉膛煤块,又转身回了里间屋。
站在拔步床的长廊上,低头沉默了好半晌。
最终林静一咬后槽牙。
开始解腰带,脱裤子,连同线裤一起脱。
再脱掉那件黑色高领毛衣。
双手放在腰间,秋裤褪下一半,白皙的大腿外侧完全露了出来。
然而,林静最终没有脱光光。
她提起秋裤,也不再考虑脱掉秋衣。
最终留下了粉色的它们。
林静坐到床沿儿,又把袜子脱了。
一双脚背点缀青丝的美玉一样的足,又一次回归了这张拔步床。
最近这段时间,这双足踝被唐根生握在手里,在这方私密的小空间里,摆到过很多很多的位置。
哪怕是定在半空也不带怕的。
因为那些时刻,总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攥着,举着。
没让它自己疲累过。
林静低头看了一眼。
两个大拇趾俏皮的翘了两下。
林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然后她便整个人熟练轻巧的钻进了唐根生的被窝。
身心舒畅。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怕接下来的洪水猛兽。
一切交给命运。
林静侧身,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侧脸。
锅盖头已经睡熟。
林静心情却很复杂。
她决然是无法入睡的。
虽然她钻这个被窝的次数,用这架拔步床的次数,其实并不少。
但此一时彼一时。
心态不一样。
目的也跟那些时候有很大出入。
林静连西跨院的木栅栏门都没插,屋门同样也只是虚掩。
她这是想要豁出去了。
反正中午跟刘利昆干架是摆在明面上的。
自己做出些出乎预料的举动,哪怕是‘自污的错事’,也只能说自己是个坏女人,对唐根生起了坏心思。
不会对唐根生造成本质的影响。
因为她会将责任全部揽下来。
机会难得。
起码比自己悄然消失,唐根生陡然收养刘家明更顺畅。
后者是迫不得已才为之。
随着林静和唐根生一次次的深入接触,不断深刻体会的加重、加深。
林静已经从安置儿子刘家明,悄然变成了‘同时必须摒除所有针对唐根生的不利信息’。
刘利昆莫名其妙的暴躁发飙,反倒是给了林静落井下石、顺水推舟的契机。
是的。
在一大爷那瑛宁还没进屋时,在刘利昆站在里间屋和外间屋之间的门口第一次朝着她目眦欲裂扬了高声……
林静心中的筹划,便已经悄然出炉。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虽然事发突然,略有瑕疵,可瑕不掩瑜。
这已经是林静能够想到的最佳方案了。
林静转过身子,仰首望着顶棚,叹息声响起。
与此同时,窗外院门咯吱一声响起。
林静心脏下意识收紧。
无论来的是谁,接下来,她都不会再有退路可言。
攥紧拳头,闭上双眸。
装作熟睡不醒,即便是有人喊她,也要在对方始终不走进里间屋时才会暴露点声响。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