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关闭灯。
里间屋陷入了黑暗。
拔步床上,撅着屁股往被窝里钻的林静楞住。
光线遮蔽了她屁股蛋上的巴掌印,隐藏了她腰间两侧箍出来的虎口烙痕,却也暴露了她惊奇、意外和八卦的眸光。
没听到灯盒响声。
而且她笃定唐根生没有拉灯绳。
傍晚吃饭的时候,被刘家明一不小心扯断,还没来得及接上呢。
打算先把平整的床单打湿弄褶皱后再说的。
难道他还会些法术?
记得他是跑东北线的,那边有有大仙儿,莫不是他也偷偷修习了?
待会儿他回来,要好好问问。
唐根生小跑出屋,拉开院门,看到了嫂子秦青。
“嫂子,你怎么这么点儿过来啦?大哥呢?”
唐根生故意往后面和旁边看了两眼。
刘利昆彻夜不回家,张康来估计也差不多。
嫂子秦青莫不是被打发过来找人的?
真高看自己了呀。
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会收留张康来?
凭他截胡自己的媳妇,抢了原身全部的父爱?
“那个,能进屋再说吗?”
秦青抄着手,颠了两下脚。
黑天了,路上也越来越冷。
秦青的鞋子还是两年前做的棉鞋,已经不怎么保暖了。
从东直门北小街羊管胡同,到南锣鼓巷黑芝麻胡同,徒步走过来也耗不少功夫。
晚饭那两口二合面窝头,又能给她一个妇道人家补充多少能量。
早就冻透了。
唐根生还能怎么说?
侧身将嫂子秦青让进院子。
掀开棉帘子,礼让她进屋。
不得不说,秦青这个野蛮生长的农村姑娘长得是真高。
踩上台阶,撅起的发梢都能勾到唐根生的左鼻孔了。
“嫂子您坐,我给你泡个茶。”
唐根生拿了一个陶瓷茶杯,捏了点茶叶,倒了一杯茶拿给嫂子秦青。
这个点,没必要冲一壶茶,用茶杯更节省。
秦青双手接过来,捧在手上转着茶杯。
看来是真冻坏了,这个动作不是把玩茶杯,而是借热水透过杯壁用来暖手。
不转动的,会烫。
为了暖手也不会放下。
所以得不断的挪动。
“嫂子,是大哥那边有什么事儿吗?”
张康来能有什么事儿?
有事也得是先刘利昆有事才是。
这俩人的尿性,唐根生透了林静后,便彻底摸透了。
辣眼睛的糟烂玩意儿。
唐根生明知故问。
“根生,爸让你回去一趟,应该是有事商量。”
“商量事儿?”
唐根生脑门蹦出俩问号:“有什么事还能找我商量?分家不都是他一言堂嘛。”
秦青抿嘴垂眸,心道:“果然……话里听着都是气门芯那股劲儿。”
“应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投资门路吧。”
嫂子秦青主动逾越了一小步。
这话她本不该说的。
但是,谁让公公爹和婆婆非要逼着自己来丢人现眼呢?
就别怪自己胳膊肘不向着他们。
“哦?”
唐根生一怔,似笑非笑的看了嫂子秦青一眼。
“公爹前几日从铺子把股子赎回来了,这两日搁家里待着,脾气不太好,该是在琢磨要做点什么吧。”
“谢谢你。”
唐根生一本正经的道谢。
被嫂子秦青稍微一点拨,唐根生就明白了个中原委。
萃华楼张经兴不够格,他师父也占的不多,八成是瞄着四师哥那边呢。
心知肚明。
嫂子秦青抬眸看了一眼,微微垂额,抿了一下嘴。
唐根生疑惑。
她这表情,算是笑了一下吧?
也太隐晦了。
“那你还跟我过去吗?”
“我就不过去了。嫂子您回去跟他说,我这边没辙。萃华楼我搭不上关系,四师哥那个庄子,比他铺子还早一步公私合营呢。”
“哦。”
秦青点头:“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起身,欲走。
没两步,秦青又停住,转回身。
“那个,我想问你个事儿。”
态度和语气比刚才稍显踌躇,底气不足。
“嫂子您问。”
“你大哥的同事,就是你们院子的刘利昆,这两天在家吗?”
唐根生眯起了眼。
忍住扭头往里间屋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