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桌上摆着两碟自制小咸菜,一盆萝卜白菜炖粉条。
碗箸交错,其乐融融。
从姓氏而言,唐根生像个外人。
从实际情况看,唐根生觉得自己也确实跟张家外人无异。
特别是看到大哥张康来旁边的大嫂秦青,心底对老张家的亲近远疏感触就更明显了。
张家知道秦青这个人,还是因为唐根生。
那会儿唐根生是萃华楼后厨大师傅的得意门生,采买口说得上话,秦青是门外菜农家的闺女,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去年年底秦青家里要给她说对象。
这个时代虽然有婚姻法的限定,但执行力度不够,京郊农村有他们自己的规则。
先成亲,等到了年龄再领证的比比皆是。
秦青便找了唐根生。
唐根生领着秦青回了家。
那会儿此唐根生还没穿越而来,印象中是闹了好几天。
过程挺困难,折腾的很凶。
最后是继母和大哥出面打圆场,才让父亲张经兴妥协,答应会托媒登门下定。
然后就是筹办婚事。
张罗到半程,唐根生也后知后觉,秦青嫁进门是真,但娶妻的不是他。
张经兴当初好像说的是长子不娶,哪有次子成家的道理。
意思是乱了常理。
张经兴一个北小街私人煤炭局的三掌柜,曾经唐家的上门女婿,现在跟儿子谈常理……
大哥大嫂新婚之夜,唐根生喝醉了。
让21世纪的唐根生灵魂鸠占鹊巢。
他用三日时间重新回顾了‘借居张家’的事实,心仪之人被截胡的尴尬,对前身怒其不争,不知暗骂了多少句‘窝囊废’。
嗯,那会儿张家所有的吃喝用度支出,一大半都来自唐根生在萃华楼的工资。
彻彻底底的窝囊费。
拥有新思潮灵魂的新唐根生想要求变,想要冲破迂腐枷锁,给自己换取自由,不想再让张家‘吸血’。
他放弃了萃华楼高薪前程,转投了铁道部京城铁路局旅游服务所。
现在他工资不低,但家里却仅知道他每月43块钱的‘补住’。
老两口对唐根生的‘昏招’也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