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蟠要稳定神拳会,还要往长安那边走动关系,处处少不了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这俩人。
看来事情过后,要叮嘱周白少跟这人来往……
……
西边酒楼上,坐的是张元尚和几名老者。
相对而言,这里就冷清了许多。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张老,您这次亲自操办,可就是和那老猴子彻底翻了脸,不值当啊。”
张元尚面不改色,平静的装上水烟袋,点燃后抽了几口,“一个家,一个门派,老家伙们是压箱底,但真正重要的还是年轻人。”
“家里孩子出息,即便穷门破户,也得被人高看一头,若是后辈不成器,高门大户也免不了跌落…”
“周家这一代,也就出了个周白,剩下的要不是酒囊饭袋,要不是贪财好色之徒。”
“别看那周家现在如日中天,但老猴子毕竟年纪大了,此生止步化劲,若是周白一败,一些人心中自然会有所计较……”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江湖虽说讲究拳头硬,但终究是利益使然,尤其他们这神拳会,还在大宣朝的规矩内存活,不能跟土匪一样到处乱杀抢地盘。
即便是土匪,德不配位,也必生灾殃。
周蟠这十几年,有些事做的太过分。
咸阳城中,等着推墙的人可不少。
“有机会赢吗?”
“两三成吧。”
张元尚抽了几口水烟,淡淡道:“老夫年纪大了,用这把老脸换个两三成的机会,也不亏!”
“父亲,人来了!”
就在这时,站在窗口观望的张师童低声提醒。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西北边的街口一阵骚动,随后在一些张氏武馆拳师的呵斥下,人群分开一道裂口。
街道上,一名少年阔步而来。
黑粗布武士服,还打着绑腿,一副乡下人的打扮,但因其身形挺拔,皮肤白皙,再加上一对龙睛凤瞳,即便穿着土气,在人群之中也很是显眼。
在其身后,则跟着一名道人和一个络腮胡子大光头,正是沙里飞与王道玄。
“这就是李虎的儿子?”
茶楼内,一名老者有些诧异,“李虎一身熊罴之相,怎生的孩子如此俊俏,倒是个唱花旦的好苗子…”
其他人哑然失笑,微微摇头。
这位是咸阳城八卦掌的老前辈罗士海,同时也是隆盛戏班的班头,十足的戏痴。
若非一位前途似锦的女徒弟被周家的后辈污了身子,自杀上吊,结下仇怨,也不会参与江湖纷争,和他们站在一起。
不提众人心思各异,李衍来到十字大街中心,无视周围人群目光,注意力全放在了擂台上。
看到那擂台,他顿时眼睛微眯。
一旁的沙里飞则嗤笑道:“周家的人果然是这德性,就会耍小动作。”
却是那擂台建的有些古怪。
寻常擂台,即便没有用于上擂的梅花桩,也有圆木架子层层叠叠,供人攀爬。
而周家这座擂台,四面八方全是木板,毫无着力之处,甚至阳光下散发莹润光彩,明显是涂了桐油。
这就是个下马威。
这么多人旁观,若他连擂台都上不去,估计不用对方现身,他就没脸再继续待下去。
“无妨,小把戏而已…”
李衍淡淡一扫,看向周围。
只见那擂台四周,还各有一段手臂粗的麻绳,用于拉扯固定擂台中心立柱,绑在打入地下的铁棍上,绷得笔直。
李衍二话不说,来到麻绳前。
围观的百姓和江湖众人看到,顿时瞪大了眼。
这麻绳虽说粗,但倾斜的角度却不小,而且还只到擂台的一半,莫非想顺着绳子爬上去?
虽说对练家子不难,但未免太不美观。
从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谁知,李衍却并未用手,而是踩在麻绳上,左右脚交替,稳稳当当,一步步走了上去…
“好!”
围观的百姓顿时纷纷拍掌叫好。
“这算什么?!”
人群中也有不少铁刀帮和白猿帮的混腥子,见状嘲笑道:“不就是戏彩门的走索么,这小子以前,莫不是个卖艺的?”
“你懂什么?”
旁边一名老者闻言,顿时冷哼道:“走索走的是软绳,且有发力技巧,这少年分明是下盘功夫了得,硬往上走。”
“不懂,就别在这乱说话。”
几名混醒子被说的恼羞成怒,一声叫骂就要上前围殴,“你个老不死的…”
但话音未落,就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却是人群中还有不少年轻人,直接下了暗手,把这些人全部打晕,又狠狠在肋骨上踢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