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道初动,向天地昭告自身的存在。
如同妇人怀胎,婴儿初成,于身中翻身。
故而名胎动。
也只有七重胎动之境,才能显化法相。
杜春风此时得见顾安脑后所现之异象,如何能不惊?
此人明明只是个武夫,还只是个区区武道五境的武夫。
怎的竟摇身一变,成了第七重的真人?
第七重,即便在道门之中,也能唤一声真人。
这是货真价实的,不是世俗中的人云亦云。
胎动之始,便已得其中真味。
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令人难测。
胎动之境?
顾安脑后偃月龟蛇之相一出,杜春风的诡异手段便已对他不起作用。
听到杜春风惊呼,又见其神色变幻,精彩之极。
念头一转,便知道她想岔了。
自己炼的是上古金丹大道,虽与今人所修有共通之处,其实却大相径庭。
自第三重大药境之后,便不似如今道门之途,条条细分,而是浑然一体,彼此共进。
或许便是因此,出现的某些异象,令她误会。
不过,顾安也没有纠正她的意思。
“杜娘子,你再暗施如此下作手段,可莫怪顾某当真不客气,要借你首级一用了。”
大话不妨说,事做不做得到另算。
可杜春风此时已认定他当真有着第七重的道行,哪敢忽视他的话?
“顾郎真是藏得好深啊,世人竟都让你骗了过去。”
即便是心中惊骇之极,杜春风的妩媚风情仍是不减半分。
玉齿含朱唇,眼眸似嗔似怨,脉脉含情,我见犹怜。
不过,她很清楚,堂堂七重真人,以她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动摇得了。
所以,她此时并没有施展相思咒。
这一身风情,不过是她自身媚骨天成罢了,掩都掩不住。
“不过,奴家奇怪得紧,以顾郎的道行,怎会让姓庄的逃了?”
她看了一眼正与白蛇缠斗的王纨:“听闻顾郎与王家娘子是有婚约,那姓庄的如此辱你,你竟能饶他性命?”
杜春风虽是确认自己不会看错,那华池法相不会是假。
却仍然不敢相信,这顾安如此年纪,竟已修得这般道行。
所以,言语间仍在试探。
【杜春风:这顾六若当真是第七重的真人,那这天下间,同辈之中还有几人能与之匹敌抗衡?
庄南溟这厮也就是在灵州号称天骄,到了这西州苦寒之地作威作福,可放眼天下,如其者不说如过江之鲫,却也绝不可能容他出头。
怎能与这顾六相提并论?他若肯助我,除去姓庄的又有何难?
这顾六年未二十,已臻此境,最多不过三十载,必能凝聚元婴,晋入八重,到时,助我诛杀掌教真人,夺了万仙教,也不是不可能。】
顾安:“……”
杜春风在试探顾安,却不知道顾安此时却是在直接窥视她的内心。
这人这么狠的吗?
杀庄南溟就算了,毕竟这个人太装太讨厌,想杀他一点不奇怪,自己也想杀。
可那位掌教真人,应该说的是万仙教掌教吧?那不是她师父吗?
果然是妖女。
这心思邪得很。
不过,她有这心思,却也正好为己所用。
七重真人?
原来如此。
这可是你自己想的,可不是我骗你。
思虑之间,口中已说道:“贵教那位风雷道人是什么道行,你会不知?”
杜春风笑道:“风雷师叔虽是已入真人之境多年,但以顾郎的道行,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想要在他手中,杀了庄南溟,应不是难事?”
“好了,杜娘子,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我可没有太多时间与你耗。”
顾安说着,看向了与白蛇缠斗的王纨。
在白屋营的辅助下,这巨大的白蛇虽然难缠得紧,但王纨也能与之战得有来有回,一时间倒不必担心。
不过,顾安却故意显露出紧张的神色。
“看来顾郎对这位王家娘子倒是着紧得很,真真让奴家羡慕哩。”
杜春风轻咬朱唇,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含情幽怨之态。
她有些明白了。
这姓王的女人一身武道之精深,令人惊叹。
听说她是不久前,才晋入外罡,如今观其身上有锋芒隐露,如有实质,似万剑透体而出。
分明是已渐臻见神之境。
短短时间,便要连破两境,如此深厚的积累,天下也不多见。
上次与庄南溟正面一战,很可能是欲借其势相迫,于生死之间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