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
方叔望凝眉:“你确定?”
那仵作斩钉截铁道:“若是看错,老朽愿将这双招子挖出来。”
方叔望眉梢挑起:“你一个仵作,可曾见过道术?怎么断言他便是死在道术之下?”
仵作也顶着脖子道:“老朽虽只是一个仵作,没有那等机缘亲眼得见道中真仙,可生平也不知验过多少死于道术之下的尸体,绝不会看错。”
谢千帆见状忙道:“方将军,赵老是六扇门中资历极老的仵作,无论眼力、经验在六扇门中都是少见的。”
“他说的话,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赵老,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老先去歇息吧。”
老仵作也不坚持,点点头便走了。
谢千帆这时才道:“方将军,可是有何看法?”
方叔望摇摇头:“只是没想到,朔邑这等苦寒之地,竟是如此藏龙卧虎。”
“谢总捕,你可有眉目,此事可能是何人所为?”
谢千帆沉吟:“若是往日,倒是好查,毕竟能杀安荣的人,绝对不会多,”
“再加上是以道术所杀,那就更少之又少,屈指便可数,”
“可如今却难了。”
方叔望知道他的意思。
如今灌风口风云际会。
三教九流的高手,都来了不少。
能杀安荣的道门高手不多,但也不少。
而且身份大多都有些敏感,不可能用常规手段去查。
“到底是什么人,杀安荣是为了什么?”
方叔望眯着眼,虽然没什么动作神情,但却让边上的军士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气。
人头将军大小上千战积蓄的煞气,哪怕只是无意间的流露,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谢千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对于这个安荣,他是不太想理会的。
一个异族降将,死就死了。
而且听说这人去王家下聘时,异族蛮性不改,十分狂妄无礼。
其后又去威逼顾六,以势压人,强命其写下退婚书。
如此行径,谢千帆若不是身份敏感,都亲自出手教训他一番。
这等妄人,就算是走在路上惹毛了高人,被人随手打杀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知道方叔望也绝对不是因为安荣之死而心生怒意。
北庭都督府,下辖西、甘两州边军合共三百余万。
如此庞大的势力,其中山头林立之势可想而知。
大庸将领与异族降将联合的昭武九姓,便是其中两个最大的山头。
肯定是不对付的。
只不过这安荣毕竟是代表着金万景来的,那便是代表着北庭都督府。
杀他,便是挑衅都督府。
方叔望的怒意是为此而生。
谢千帆道:“方将军,如今事态未明,不若稍待数日,”
“谢某已上书大理寺,请来擅长寸阴尺璧之术的名士,届时便有分晓。”
方叔望目露意外。
寸阴尺璧之术,乃是一门极其神妙的儒术。
所谓寸阴尺璧,本意是指日影移动一寸所耗之时,胜过径尺的玉璧。
儒门常喜佩玉璧,有大儒名士,身佩之玉日久生灵,有种种神妙。
其中便有一种,能于方圆玉璧之中,现出尺寸光阴。
或烛观过去,或洞现未来。
虽然其中种种制约甚大,却也是极其神妙,纵然道佛两教,也少有能及此术者。
不过,能有这般造诣的儒门名士,天下间少有。
也就是六扇门这等庞然巨物的顶头上司三法司,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派出一位来。
朝中本就是儒门基本盘,大理寺是朝廷枢纽之一,其中定然少不了大儒名士。
方叔望脸上煞意稍减:“如此,便多谢谢总捕了。”
他知道即使以谢千帆总捕之尊,想请动一位能使此术者,也定然付出了一定代价。
若非事涉都督府,定然是不可能的。
谢千帆笑道:“诶,此乃谢某份所应当,职责所在,何劳方将军谢?”
“如此,方某便静待总捕佳音。”
“好!”
……
王家。
“王伯伯你这是……?”
王烈与顾安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后,忽然将那只南溟玉壶递了过来。
见顾安不解,王烈道:“老夫想将这南溟玉壶交托贤侄,如今此宝在我王家手中,已是人尽皆知,再放在王家,怕是不安全了。”
顾安想了想道:“王伯伯便不怕我拿了宝贝就跑?”
王烈呵呵一笑:“我王家持有此宝,已有二百余年,王家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