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脉,竟然自己成立了一个青虎帮,”
“朔邑城中的混混青皮,有八九成都在他手下,颇有气象。”
“青虎帮?”
顾安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记得还是顾老六时,就听过这个名字。
那时候还挺响亮。
他还见过青虎帮的一个小头目,在街上前呼后拥,招摇过市的,十分威风。
还暗暗羡慕过。
竟然是白得志所创?
马德,我不是老六,这姓白的才是老六!
有这本事,居然能藏得这么严实。
连白六六这个亲生父亲都一点不知道?
不……
顾安忽然有些明悟。
白得志再能藏,还能完全瞒得过白六六这个亲生父亲?
白六六也许并不是一无所知……
白得志这段时间,完全失踪了一样,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可看白六六似乎除了偶尔显露的担忧,也并没有太过分的焦急。
更不见有意外。
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么会这么淡定?
顾安按下心思,说道:“可我听说,这青虎帮好像已经没了。”
事实上,这青虎帮已经有两三年没听人提起过了。
许江达点头道:“不错。”
“这事,属下也是费了不劲,才从一位朋友口中得知,”
“那青虎帮声势日隆,甚至一度有与肉肆分庭抗礼之势,”
“只是,几年前,白得志那个相好,突然横死,白得志好像是受了打击,便解散了青虎帮。”
顾安讶道:“横死?这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花魁,横死……
他忽然有些莫名地想起黑水河上那艘美人鬼舫。
便道:“许头领,你可听说过,朔邑有没有出现过青楼画舫?”
“画舫?”
许江达一愣:“朔邑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的,黑水河虽能行船,可风大浪急,风险极大,也不是风花雪月之地,谁会……”
话至此处,他突然一顿。
“六郎不说,属下险些忘记了。”
“属下曾听说一件事,几年前,朔邑当地的望族,曾经大张旗鼓地在朔邑广选才貌俱佳的风尘女子,冠为花魁,”
“说是要学中原之地,京城有‘三十里金屋满天河’,吴州有‘十万杨柳烟雨宿’,”
“朔邑也有黑水河,怎不能有水中之趣?”
“便悬赏了许多钱财,说取得花魁之冠者,不仅能得到几大望族的大笔赏银,”
“还会得到几家联合为其打造的第一艘画舫。”
顾安疑道:“我怎么没听过?”
许江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顾安有些羞恼:“你什么意思?”
“咳!”
许江达干咳一声:“那个……六郎洁身自好,芝兰玉树,如此风尘之事,怎好玷污您的清静?”
顾安冷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自取其辱。
许江达不敢在这话题上纠缠,继续回忆道:“说来也巧,当时取得花魁之冠者,便是白得志那位相好,”
“也是自那时起,朔邑才有了花魁这玩意。”
“只是,属下后来听说过一些传言,”
“其实这所谓的花魁、花舫,都是当地的几大望族,为了巴结讨好一位名门公子才闹起来的。”
“名门公子?可知道是谁?”
顾安嘴里虽在问,可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
更何况,朔邑就是一个苦寒之地。
有几个名门公子会没事跑来受苦?
许江达不确定地道:“这倒是不曾知晓,”
“只是与朔邑有关的名门世家,也就那么几家,其中以阴、张两家最为人所知。”
“阴氏乃是西州当地名门,自不必说,”
“还有宁州张氏,张氏虽是名门世家,但不少人都知道,其皮货生意做得极大,”
“西州又是大庸出产皮货最多之处,所以这张氏与西州不少望族都有来往,也时常有家中子弟来此历红,”
“阴氏一向安分,对家中子弟管教也极严,”
“若说在朔邑胡闹的名门子弟,属下猜测,最有可能便是这张氏了。”
许江达不仅消息灵通,这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倒是个人才。
顾安方才还是猜测,听了这番话,已经十足肯定。
那艘美人鬼舫,就是当年那艘画舫。
那个火中起舞的“美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花魁,白得志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