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生擒张安国,千里奔突,押至临安正法。
威名大振,天下群雄共钦!
南宋皇帝却只赏赐了一个不疼不痒的官职。
令不少人心寒。
而自此之后,顾安便看到了“自己”有志难伸的憋屈一生。
仿佛马踏金营,是“自己”最后的辉煌。
官一直在做,一直在升。
却始终没有机会领兵。
一二再再而三地向皇帝献策,始终得不到重视。
从少年英雄,意气昂扬。
到华发早生,垂垂老矣。
四十年蹉跎,栏干拍遍,悲愤郁结。
即便如此,仍上书不断,整备军事,招兵买马。
创立飞虎军,铁甲烈马,威风凛凛,雄镇江南。
最终惹来弹劾,官家贬斥。
再无复起之机。
一生大起大落。
少年英雄,提剑催马,驰骋沙场,纵横无敌。
终是“沙场秋点兵,可怜白发生”。
空有一身无双力、一腔英雄志,无处施展。
还饱受同僚排斥。
被逼得结庐山水之间,自娱自乐。
只落得终老湖光山色间,临终大呼:杀贼!杀贼!杀贼!
顾安亲眼看着“自己”自榻上强撑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地连呼“杀贼!”!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地转换,发自己已经再次回到那座山中。
只是耳边似仍回荡着“杀贼”之声。
顾安手里扶着那把剑,微微喘气。
这时他才看清,这剑吞口下,有着“光复”二字。
正是辛稼轩祖父临终时交给他的那把。
也是他马踏金营,以五十慑败五万大军的那把。
剑名光复,志在北伐,光复故土。
之前身临其境,所见种种,无论是辛稼轩的少年英雄气,还是四十年蹉跎时光。
都令顾安有些喘不过气来。
心中只有四个字:回肠荡气。
……
荡气回肠。
这也是胜境外之外,众人此时的心绪。
乾坤回溯,看到的那少年英雄气如龙,到临死的三声杀贼。
着实令人胸中风雷激荡。
那是一个令人极度憋闷的感觉。
一口豪气本该透胸而出,直冲云霄。
却又硬生生被堵在嗓子眼里。
憋屈!
良久,才有人叹道:“五十骑杀穿五万大军!如此武力韬略,果真不愧是上古贤人,文武双全!”
“当今世上,恐怕除了六十年前那位‘兵魔’……怕是无人能有此能为……”
“你找死啊?这两个字也敢提?”
有人骂道。
那说话之人也清醒过来,面上露出惧色,闭口不言。
“文才,武功,韬略,无一不精,无一不是人中之龙,”
“若能得其传承,何愁不能称雄?”
众人皆知,世间一切法,都是来自胜境。
一些传承,甚至能于世间开宗立派。
这位文武双全的贤人,虽然令人钦佩唏嘘,却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不过,如此文才武略,却已足够称雄于世。
自然是令人垂涎。
“你就别想了,文心已为那位清泉王氏子所得,”
“这顾六又进了乾坤回溯,想必也是得了那马踏敌营的一身本事,”
“恐怕这位贤人的韬略,便在第一山了,也不知那两位谁能得到?”
“还用猜?自然是小神仙,那红日碧波剑虽也是出类拔萃,毕竟离天骄还有一些距离,如何与小神仙比?”
“那也未必,小神仙出尘绝俗,未必会与一女子争斗。”
“要我说,这顾六也是占了大便宜,如此轻易便得到了这般剑法武功,”
“如此剑法,恐怕至少也是中三品之流。”
登云桥上。
风君子摇头轻叹:“要过此山虽易,但迎难而上之心、坚忍不拔之志,却世间少见,这才是此山之考验啊。”
王涳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他此时对顾安更满意了。
事实也正是如风君子所说。
所有人在老翁说出那句前方无路之时,便已经直接将这座山排除在外。
连王丞也不例外。
只有顾六一人,明知前无去路,仍旧迎难而上。
而且他是明明有着能过第二山的才情的。
或许他是因为宅心仁厚,义字当先,将第二山让给了王丞。
王涳却哪里能知道,这个另他满意无比的小子,是早就“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