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用于抵御曹操丹阳兵的围攻,效果显著。
很多商队的护卫张弓搭箭,躲在楯车后安心抛射,将很多敌人射成筛子。
司马懿瞳孔骤缩,立刻清晰意识到: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这些商队完全是在钓鱼!
兵法者,虚虚实实。
在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商队中,显然是有一大批都是由齐国士兵伪装而成的,这些人就会成为曹操士兵们的噩梦。
司马懿心念电闪,立刻想起了先前观察到的众多迹象,忍不住自怨自艾:“彼其娘之!汝母俾也!我可真蠢呐!那车辙如此之深,里面必定藏了人!”
“而且这一支商队在运输时,比寻常商贩安静太多,这明显是军容严整军纪严格的证明!必有猫腻啊!我却未曾看出,真是该死!”司马懿咬牙,也顾不得暴露身份,立刻鸣金收兵。
曹魏士卒们很是茫然。
刚刚才冲杀下去,为何主帅又变了卦?
这种军令的自相矛盾,乃是战场大忌,因为一旦士卒们彼此厮杀起来,往往会血性冲脑,根本难以叫停。
有人想退,有人想冲,极易演变成自相践踏。
再说了,己方逃走,敌人必衔尾追杀,那意味着至少又得白白丢下很多尸体。
但司马懿此番带来的部队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司马家的亲兵,对这位未来的家主,有着绝对的服从。
而且,终归是小规模厮杀,不像是大军团决战那样船大难掉头。
所以,当司马懿扯足了嗓子,大喊着让他们赶紧撤时,这一批伪装成土匪的丹阳兵,便跟着司马家的亲兵一起脚底抹油了。
“放几支火箭,点燃四周野草!现在刘备十分重视过冬的物资,他们必定忙于灭火,就不会衔尾追杀了!”司马懿急中生智,立刻找到了破局之法。
“主簿大人,为何不直点燃他们的毛皮和木车?”一名士卒疑惑地问。
“蠢材。”司马懿翻着白眼,“没看人家覆盖在楯车上的皮革都是硝化过的吗?寻常火箭,哪能轻易点燃?必须得是那种装有火油的特制火箭才行。但咱们只是‘一小股山匪’,哪可能有那种高端货?”
咻!咻!咻!
稀稀拉拉的火箭将秋日枯萎的野草点燃,而齐国士卒们果然停止了追击,纷纷开始转移粮车,免得物资受损。
毕竟,每一件皮革,都可能保障一个百姓安然过冬,可能都等同于一条人命。
狼狈的司马懿,迅速带着己方的八百精兵消失在华容道旁的险峻山麓上,那是他侦察到的一条小道,可以提供给小股部队逃走。
他这支大部分是丹阳兵的部队,本就擅长山地作战,因为他们丹阳老家便是山路崎岖,这些人多都是猎户出身。
所以,他们在山麓上行军很快,在赵云的猎国龙骑杀到之前,便逃到了安全的高地上。
本来,众士卒对司马懿满腹怨言:
“豪门来的小兔崽子,懂个屁的打仗?一会儿下令猛攻,一会儿鸣金收兵,跟儿戏一般!”
“险些被这个司马家的蠢材害死,以后定要去丞相帐中狠狠参他一本!”
“我们有百余个兄弟,因为他的孬种军令,被大耳贼的士兵砍杀了,这笔账必须记在他的脑袋上!”
但很快,所有人忽地看到远方尘烟滚滚,惊鸟飞霄,小兽奔逃。
一支威武雄壮的恐怖骑兵,浩浩荡荡杀来,人人都佩戴着猛鬼面甲,仅是远远瞧着,便能够感受到对方摧枯拉朽般的强悍冲击力。
士兵们的怨念顷刻间消失,立刻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司马懿的浓浓感激之情:
“不愧是熟读兵书,深谙三韬六略的司马八达之一啊!退得真是果断!”
“差点就被对方的骑兵包饺子了,幸亏主簿大人军令及时,咱们撤得够快。”
“司马大人英明睿智,我们才不至于全军覆没,可喜可贺。”
司马懿苦笑着摆摆手:“终归是一场败绩,不值得多说。这一场斗法,我们怕是很难赢了,诸位回军营休息吧,任何责任都由我司马懿一人背负。”
他巴不得曹操一怒之下,将他贬斥回司马家继续做二世祖。
荆襄九郡的这一趟浑水,司马懿看得是心惊胆战。
那一支威武雄壮的铁甲骑兵,在他看来丝毫不逊虎豹骑。
“主簿高义!”士兵们愈加感恩。
待风尘仆仆地回到军中大营后,司马懿就知道他的美梦落空了,这一次肯定不会有惩罚的。
因为夏侯家的两个年轻小将——夏侯楙和夏侯琳,正在营帐前负荆请罪,显然是打了败仗,被捉了典型,正在杀鸡儆猴地训诫全军。
当然,司马懿知道他们所受的惩罚也仅限于此,毕竟曹家与夏侯家乃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这些皇亲国戚也对曹操有着绝对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