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兵压境,成日里活得喘不过气的襄阳民众们,顿时迎来了一场狂欢般的盛宴。
无数夹杂着对刘表和曹操的私生活,充满毁谤言论的小污图,在简洁的小人书笔画下,成为了襄阳人竞相传唱,不断交换观看的神作!!!
酒馆中立刻变得超级热闹:
“马老三,你有内个《曹操夜战曹仁妻》的传单吗?我可以用《蔡瑁与蔡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与你交换!”
“你们说,刘琮真的是蔡瑁的儿子吗?我本来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细细品味,觉得还真是有点猫腻啊!眉毛和眼睛,真的贼像!”
“废话,蔡瑁是刘琮的舅舅,也是至亲,能不像吗?你再诋毁荆州牧大人,小心我喊卫兵了!”
“嘁,蔡家走狗!你们家主是个能发国难财,乱炒粮价的烂人!狗屎!孽畜!他能做出怎样卑鄙无耻的事,我都信!”
“俺也觉得必有猫腻!因为那张图上,蔡瑁和蔡夫人私会的表情,太传神了,那位画家必定是亲临现场,躲在房梁上亲眼目睹,才能这样逼真!”
“刘景升一生贤名,咋就摊上蔡夫人这种水性杨花的婊子,令人唏嘘呐。果然,纳妾纳色,娶妻还是得娶贤啊!”
一时间,关于蔡夫人的议论,在襄阳城内极其高涨。
人们纷纷引以为戒,感慨着“纳妾纳色,娶妻娶贤”,然后对传单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可以说,糜威的这一招,真正打在了蔡家的七寸上!
一直以来,蔡瑁作为蔡家的当代家主,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在荆襄九郡是知名恶人。
因此,人们一听到关于他的坏话,立刻觉得:这种坏的流脓的破事儿,跟蔡瑁这个混球,简直是太搭配了!这个杂碎,居然妄图学习先秦的嫪毐,试图靠那玩意儿夺权,要让自己跟姐姐私通的孩子曲线篡夺荆州牧,自己做太上皇!
在淳朴的东汉年代,人们未经污染,也不太懂辨别真伪。
他们只信他们想信的东西。
这一次的谣言破坏力惊人,一日间就让襄阳城乌烟瘴气。
于是,翌日的荆襄朝堂上,当刘表病恹恹地再次升帐,询问水师战备时,蔡瑁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结结巴巴地汇报着内容:
“我们的船坞,已经在加班加点地赶制楼船和火船。”
“城内储存的所有木料,都被从库存中取出,全部用于造船。”
“我们必定在十日内,赶制出百艘火船,同时为荆襄水师补充楼船五艘……”
刘表蹙眉:“德珪,你怎地了?为何冷汗涔涔,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蔡瑁赶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他生怕说完的话,会显得很心虚,会被刘表认为确有其事,因此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了:
“臣惶恐!臣委屈!”
“那刘备枉称正人君子,竟是丝毫不要脸皮,炮制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谣言,令臣与家姐被人指指点点,如芒在背!”
“请主公下令,搜剿城内所有传单,全部销毁,绝不能令刘备挑拨离间的阴谋得逞啊!!!”
蔡瑁字字泣血,捶胸顿足,显然是真的急眼了。
见状,刘表讶异地问:“刘备,又朝我们襄阳城内投传单了?我记得,上一回他点破了庞统的苦肉计,这一次又说了啥?”
蔡瑁:“…………”
他说不出口哇,只能继续叩首。
“子柔,你来说。”刘表蹙眉,看向账下谋士蒯良。
“这……”蒯良本来事不关己,只是幸灾乐祸,却未曾想被点名,也不由讪讪,“污言秽语,说出来恐污了主公的尊耳,实在是没必要提。”
这番忸怩,自然只是惺惺作态。
蒯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借助此次来自刘备的传单,狠狠攻击蔡瑁这些武夫。
“说!此乃军情,岂能耽搁?!”刘表震怒,他每日靠老参汤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哪有空闲跟他们叽叽歪歪。
蒯良便借坡下驴,说道:“我们已经收缴到很多传单,其上的谣言不足信,无非是说蔡将军已与曹操密谋,准备将荆襄九郡献给对方。而曹仁残暴喜屠城,程昱吃人肉喝人血,曹操觊觎他人之妻,他们在北方有一支部队叫摸金校尉,到处掘人祖坟,将陪葬的金银挖出来置办军姿,而死人就做成肉脯给大军食用。”
刘表蹙眉,喃喃自语:“这些事,多半属实啊……”
是的,蔡瑁与曹操暗通款曲,曹操的摸金校尉部队,以及程昱将人肉作为食物,全都是真的。
蒯良正色道:“刘备最用心险恶的,便是用真实的事情,来隐瞒虚假的消息!他们居然在宣纸上印有……蔡瑁与蔡夫人的春宫之图,画得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以此,他们造谣刘琮非主公亲生,试图坏我荆州传承的法统!”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