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乌云蔽日,大雨滂沱。
但刘备却率文臣武将们出城十里,欢迎这位忠心耿耿的爱将。
官道旁,侍者们披着蓑衣,努力为刘备等人撑起华盖。
没多久,一袭白袍的赵子龙,便风尘仆仆而来,哪怕是暴雨也没耽搁他赶路。
“主公?!”
瞧见刘备竟忍着如泼暴雨来迎,赵云慌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刘备面前,热泪盈眶:“您请保重身体啊!云,何德何能,竟能受此恩宠!”
刘备一把将其扶起,大笑道:“子龙这厮,还是这么爱哭。”
赵云本能道:“都是跟主公学的。”
众人都是捧腹大笑。
而刘备、张飞与赵云没有丝毫生分,甚至倍感亲切,彼此勾肩搭背地就回江夏城了。
二人随口叙着旧,畅谈家长里短:
“老赵,在并州时有没有经常跟吕布比武?是不是常被揍得灰头土脸?”张飞促狭地问。
“三哥,不是不想比,主要是怕尴尬。”赵云诚实回答。
“哦?你怕输了尴尬?”
“不是,我怕赢了尴尬。”赵云笑道,“万一我大胜吕奉先,众所周知三英战吕布却没有赢的刘关张三兄弟,岂不是很尴尬?所以我干脆只字没提切磋的事。您说我做的对吧,主公,三哥?”
刘备:“……”
张飞:“……”
“咳咳。”刘备一本正经道,“子龙啊,其实这个武将对决,也是讲究状态和配合的,当日我们仨出战前,十八路诸侯的盟主袁绍因为瞧不上我们哥仨,赐的都是些劣酒,喝了以后脑袋嗡嗡的。”
“对,不怕神吕布,就怕猪袁绍!”张飞立刻跟着一起找理由,“我们喝了劣质假酒,头晕目眩,袁绍给的军粮也很烂,我们的坐骑吃了发霉的干草后,上吐下泻。”
“还有当时虎牢关的草皮!”刘备接着抱怨,“那草皮吧……”
“草皮太软!”刘备说。
“草皮太硬!”张飞说。
异口同声的二人登时僵住,尬在原地。
赵云噗嗤笑出声来:“主公,三哥,下回你俩能不能串供好再说?”
刘备作为老流氓,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草皮太软,我的马踩着一直打滑,我发挥不出雌雄双股剑的威力!”
张飞也硬着头皮强行解释:“草皮太硬,我的马腾挪不动,站在吕布的嘶风赤兔马面前跟木桩似的,我不就只能被动挨打吗?”
“再说了,那可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吕布,也是十八路诸侯公认的无双飞将。”刘备继续胡扯,“我们仨其实是故意跟他打得久一些的,想在所有诸侯面前展示一番武艺,以便将来混得开。你看,效果很显著,后来我去了徐州,十八路诸侯之一的陶谦老哥立刻将我奉为座上宾。”
“哦哦,原来如此。”赵云轻笑。
张飞则拆台道:“其实吧,以上都不是真的。真正的原因,是我们怕大哥被吕布一方天画戟戳死,必须得分出八成的心思来保护他,只能拿得出二分气力应付吕布,这才落入下风!”
“胡扯,要不我们现在比武,就当着江夏城所有士兵的面!”刘备瞪眼。
张飞讪讪:“大哥耍赖啊!现在你是齐王,我咋好意思下得去手?”
“呵呵,懂就好。打伤我就是犯上大罪,打残我就赏赐你一个直接灭族。我这是天子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乃武夫的至高境界,好好学吧。”
张飞:“…………”
跟随在刘备、张飞、赵云后的一众文臣武将们,顿时都惊爆眼球。
他们万万没想到,威震四海用兵如神的齐王殿下,跟当年起兵的老友们聚首时,也可以如此平易近人。
众人回到府邸后,都除掉铠甲,换上干爽的棉衣。
赵云不由感慨:“这江夏颇为繁华啊,并州那地方跟这里一比,实在是乡下地方,太苦寒了,百姓们生活得也很艰难。”
刘备正色道:“我让你推广的耐寒新品种冬小麦,成效如何?只有粮食产量上来,并州才能富足,不再有叛乱。”
赵云拱手道:“不辱使命,我们的屯田兵,以及一些与我们亲善的当地百姓,都已经种上了。现在麦苗长得乌泱泱的,十分喜人。百姓们勤劳得很,哪怕今年略有干旱,他们也一直在忙碌着担水浇灌。”
他叹息一声:“希望明年老天爷给点面子,别再折腾并州的百姓了。千万别再有蝗灾和旱灾……其实并州铁骑之所以强悍,并不是说并州兵士就比其他州郡的兵士更厉害,只是并州苦寒,兵士若不与天争命,就活不下去。所以他们更彪悍,更凶狠。”
刘备拍怕他的肩膀:“子龙勿忧。我们的新稻种,已经在荆南四郡和江夏普及开来。这几年,荆州都是风调雨顺,一定能够大丰收。届时,哪怕并州歉收,也可以靠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