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掌柜们不懂事,我回去就训斥一番,请您勿怪。”
刘表也懒得啰嗦,他现在全凭老参汤吊着精气神,无力烦心琐事,也不在乎百姓死活。
便摆摆手:“将襄阳的粮价平抑下来,明白吗?一旦刘玄德攻城,我们还得仰仗民夫,休要得罪他们!”
“……是。”
庞统见状,便接着道:“诸位,荆襄九郡,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你们不能勠力同心,共御外辱,恐怕不久之后,在座众人都要在断头台上见了。”
一名刘氏子弟不服气,辩驳道:“我们与刘备,同属汉室后裔,刘备又自诩仁义,哪怕荆襄沦陷,他也不至于害我等吧?”
庞统淡淡道:“刘景升接受楚公之名前,大概不会。但江心洲会晤后,你们剑拔弩张,已然撕破了脸。何况刘备亲口将你们定性为国贼,欲杀之而后快,你们觉得他凭啥饶你们不死?”
“于大义而言,你们与国贼曹操同盟,罪在不赦。”
“于利益而言,荆州本土士族在荆襄九郡经营太久,树大根深,盘纸错节,刘备若想完整获得此地的利益,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就是将本土士族一网打尽,然后由他麾下的那批人,比如糜家、诸葛家、陶家、公孙家等等,入驻荆襄,接手所有官吏任命。”
庞统扫视众人:“齐王麾下,如今有一整个完备的文臣体系,他还亲手创造三省六部制,根本不需要尔等。你们若以为投降也能不失富贵,未免就有些看不懂这位齐王了。他绝不是寻常的主公,而是一位如刘邦、刘秀那般的开国君王!”
众人登时战栗,觉得庞统虽然有危言耸听的嫌疑,却也算颇为在理儿。
“请庞士元教我,如何破解刘备之围?”
刘邦摆出礼贤下士的风范,主动起身行礼。
“长者折煞我也。”见状,庞统赶紧起身,不敢领受刘邦的行礼。
他也转换态度,诚恳道:“据我观察,刘备此人的最薄弱之处,就在于他的最强之点!”
“兵法!”
“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以及因此衍生的骄兵悍将,以及刘备本人的轻狂自大!”
庞统微微笑笑,掰着手指盘点:“你们瞧,刘备手中底牌众多,有吕布亲自操练的并州铁骑,徐盛统帅的白毦精兵,太史慈的解烦兵,高顺的陷阵营,还有从臧霸处招揽的黄巾精锐,等等,数不胜数。”
“他本可以倾巢而出,以雷霆扫穴之势,一举攻克襄阳,扫灭荆南,夺取荆州。但他偏偏没有!”庞统摇摇头,“他自带了区区两万步卒和两万新练的水师,就敢跑来攻略荆襄九郡,由此可看出刘备的骄傲自负!”
众人面面相觑。
“可……我们也的确被他打得节节败退。”蒯良喟叹,“虽然这番话,可能有涨刘备志气,灭荆襄威风的嫌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似乎四万就足够让荆襄颤栗。”
“是啊,黄祖已灭,荆南三郡也都已落入他手中。”一众文臣武将唉声叹气。
庞统眼底掠过浓重的鄙夷之色,终于是图穷匕见,直入正题:“没错,如果仅是对付荆襄九郡,或许足够了。因此,我们若想对付刘备,就该引入超出他想象的奇兵!”
他的手,落在荆州的一角——南阳郡。
“我临走前,从曹操幕僚郭嘉处得知,上将曹仁已秘密增兵此处。”庞统的话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蒯良大怒:“曹操,不当人子!他假意与我们结盟,却坐视刘备攻伐荆南四郡,无动于衷。他屯兵南阳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蒯越涩声道:“不错,必是想作壁上观,待二刘鹬蚌相争时,再一举杀出,最好是将我们双双格杀,独享荆州膏腴之地,成就他的霸业。”
刘表蹙眉:“庞先生所言非虚?”
庞统淡淡道:“此事很容易求证。因为是秘密增兵,军饷只能就地解决,必须从南阳郡求购。蔡瑁将军的麾下对荆襄九郡的粮价,应该一清二楚,查查账本就知道。”
蔡瑁脱口而出:“南阳那里这些日子确实米价飙升,先生大才!”
荆州文武心里直骂娘:直娘贼!汝母俾也!口口声声说自己与粮价暴涨无关,结果现在对荆襄粮价如数家珍。
刘表点点脑袋:“如此看来,庞先生情报不虚。荆襄九郡终归是我们的地盘,我之后再派暗探,一查便知真伪。”
对于神机妙算的庞统,荆襄众人已经是信了几分,都开始静静等候他的惊天计谋。
“唯有引入刘备意料外的变数,才能打破他的兵圣妙算!”
庞统掷地有声道:“就像是在荆襄的棋盘上,本来只有我们的一彪人马和齐王的一群兵将,可现在,我们又多出一些全新的棋子,刘备就会首尾不能相顾,只能悻悻退出荆襄!”
“可……哪来的援军呢?”荆州众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