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想过,若是刘备一方拆除神臂弩,装上投石机呢?”
“我们荆襄的城墙,陆地上的部分,十分坚固,但靠水的地方往往年久失修,比较松懈……”蒯良越说越是骇然,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谏言,“一旦那部分矮墙,被投石机击碎,刘备再以撞角突入,数千悍卒沿着缺口冲入襄阳城,恐怕是一战定风云,顷刻间我们就要覆灭!!!”
刘表脸色大变,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忽地头昏脑涨,竟是直接晕死过去。
“主公!主公……”
荆州文武面面相觑,一片手忙脚乱。
很多在荆襄没有家族,对刘表本人也缺乏忠诚的人,看到他在刘备的威慑下,竟不堪地吓晕过去,顿时大失所望。
人心浮动,很多异样想法随之滋生。
……
回夏口的归途上。
张飞捧腹大笑:“大哥,刘表老儿真是孬到家了,说他是守户之犬真是妙哉!”
周泰鄙夷道:“守户之犬,也就是看门狗,往往都是很凶的。一旦被人踏入家门,立刻就要扑上去撕咬。可依我所见,刘表根本就是一条被吓破胆的断脊老狗,既无雄心壮志,又不敢豁出性命,却又贪图曹操的封赏,做着在荆襄九郡裂土分疆,世世代代做楚公的美梦。”
“他就是老糊涂了!”
周泰给出最简单的锐评。
刘表身后,徐庶和周瑜也都从船舱中走出迎接。
一番寒暄后,周瑜率先赞同道:“周泰说得不错!刘表若是懦了,大可以顺势向您摇尾乞怜,献上荆襄九郡,至少可以获封一个爵位,保三世富贵。他如果仍有昔日单骑入荆襄的雄心,就该在看到龙骨船和神臂弩后,直接当场翻脸,与您火拼!因为事已至此,只有擒贼擒王,才能救下荆襄。一旦放您归来,就是龙入大海虎入深山,大势去矣。”
刘备披上一袭绒袍,抵御江面寒风,嘴角微翘:“我已探出刘表虚实,他却看我如雾里看花。诸君,接下来可以先攻略荆南四郡!刘表今日已吓破胆,必定龟缩襄阳,不敢来救。”
徐庶击节赞叹:“我也正想向大王谏言,直取武陵郡与桂阳郡。”
“哦?为何独独是这两郡?”刘备看向自家谋士,“莫非,你与他们取得了联系?”
“大王神机妙算,正是如此!”
徐庶露出笑意,坦言相告:“您让我找的乡野遗贤——杨仪杨威公,此刻居然恰好就在武陵太守金旋账下听命。我将您的手书转赠与对方后,他几乎是立刻就亲自与我们探子接头,确认了那封信的真伪。”
“他意下如何呢?”尽管已知结果,刘备依旧笑吟吟地询问,让麾下众谋士武将看到荆襄本土势力望风来投的大势,以增己方士气。
徐庶肃然道:“杨仪十分感动,愿肝脑涂地侍奉大王。但在探子询问他是否愿意立刻来我方夏口水寨,与您会晤时,他却婉言谢绝了。”
“嗯?”周瑜蹙眉,谨慎道,“是否有诈降的嫌疑?不愿以身涉险,怕是降服之心不诚。”
刘备摆摆手,打消了周瑜的疑虑:“不必多疑。杨仪在荆襄并不受刘表重视,堂堂大才,只能屈尊做一军中主簿,岂能不满腹委屈?我料定,此人应该是暂留在刘表军中,暂时蛰伏,想立下一份大功劳,作为入我账下的投名状!”
徐庶大惊,彻底拜服:“大王真是神机妙算,我徐元直远远不如!杨仪所说,正是如此!他欲说服武陵太守金旋,脱离刘表,一起投奔大王!”
“另外,杨仪还说桂阳太守赵范,对刘表多有不满,只需一纸大王亲书的招降信,则赵范必定归心!”徐庶恭恭敬敬地将杨仪的亲笔手书奉上。
刘备略一扫视,果然如此。
“杨仪果有一流文臣的底蕴,行事果决,对局势判断也异常精准。”他很满意,便直接下达军令:“诸将,刘表昏弱,经我今日一吓,怕是许久都不能重振雄心。我等应当趁机夺取荆州南部四郡!你们立刻整饬部队,向长沙郡进军!”
“我们只需啃下长沙太守韩玄这块硬骨头,则荆南四郡尽入吾彀中!”
刘备瞥向墙上悬挂的荆州地形图,随手掷出一箭,正中长沙郡的中心。
“遵命,大王!”
……
刘备与刘表的会晤,牵动着天下诸侯的心思。
而且由于参与的荆州文武太多,第一时间就有人绘声绘色地将当日情形绘制成画卷,散播到四面八方。
反应最快的,自然是荆襄本土势力。
当他们郁闷归来时,蔡夫人就携刘琮,直接来到蔡瑁的府邸,大怒质问:“阿瑁,你为何没有履行诺言,趁势派大舟掩杀,一劳永逸地解决此獠?”
蔡瑁颓然苦笑。
张允也是无奈坐倒。
“唉……”两个枭傲荆州的猛将,齐齐发出苦涩叹息。
见